芳绢、芳如恍然大悟,是啊,当时就听说那位赵小姐娇生惯养,吃的用的,都要挑好的,只以为那个赵小姐在家被宠坏了,如今想来到真是蹊跷,宠的再厉害,也不至于上来就传出这种名声。
“这话得提醒夫人啊。”芳绢道。
青莲嘴角微微一勾,“我们都看明白了,夫人会不知道?”不过是不想搅合秦川那摊事罢了。
“红拂姐姐这趟回去应该能震慑一下吧?听说自打孝期过了,菡萏院那边就一直没消停过。”芳绢道。
“那赵家小姐被人当枪头使还不自知,红拂姐姐这趟回去,不过是将军和夫人想给赵家留点脸面罢了。”梅家想浑水摸鱼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青莲郑重告诫两个小丫头,“你们俩如今上来了,可得好好看着,学着,那些对将军和夫人不利的人和事,一个个,一桩桩都得记老了,防住了,他俩外头事情多,后院这些事偶尔会顾不上,咱们得比旁人多长一双眼出来。”
两个小丫头点头如捣蒜,立时觉得自己身上的使命很重大。
“咦?将军怎么这个时辰还出去?”芳如眼尖,从门帘缝里看到了男主人离去的背影。
梅香和青莲心里却明白——怕是闹过了头,担心自己一时忍不住做了坏事,只好躲去前头书房,也不是头一回了。 万文秀是在京城成的婚,婚后满月便随丈夫一同回了羊城,住在张汉之的小院里。
临近年关,因边城驻军出了点纰漏,北齐趁风雪遮眼时,借助城里的内应,杀了几个守门的兵丁,李楚不得不过去看看。
家里没人,万夫人作为都护夫人,与小七关系又不错,李楚临走前也去专程拜访过,请她多照顾下,万夫人便常过来陪小七坐坐,但年关实在事多,忙不过来时就让人带信给文秀,让她过来陪小七聊天解闷。
张汉之如今也轮换去了边城,文秀正好在家无事,就时常过来,二人聊聊家常,做点针线,日子倒也过得怡然自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自打婚事过后,总觉得母亲待我不像以前那么亲热了,说话有时还会避着我。”文秀最近一直为这事暗自神伤,不过两个来月的时间,从父母的小棉袄突然变成被防备的人,心中的失落真不是一星半点。
小七看她伤心欲哭的样子,劝道,“是亲三分客,你如今嫁出去了,跟以前自然不一样。像我,自打我来李家后,我哥在我面前连话都少了,就是现在,我多往铜里街跑两趟,他都会私下劝我。夫人能让你三天两头回去,已经够容忍了。”
“是么?你也有这种感觉?”文秀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果然有心事还是要说出来。
“不管是嫁出去,还是娶进来,只要是办了婚事,父母多半都会有这种变化,不然小两口怎么成人?”成人的第一步就是独立,懂得适时放手的父母才是真正在为子女着想。
“……”文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当自己做错了什么,母女生分了呢。
“怎么样?张家人可还好相处?”小七边做针线,边聊起家常。
“公婆都还好,就是他兄弟姊妹太多,光我婆婆就生了六个,还有两个姨娘的孩子,加一块十来个呢,他在男丁里排行第三,上头还有两个嫡亲哥哥,一个嫡亲姐姐,一个庶出的姐姐,下边弟弟妹妹也不少,最小一个才五岁,比他大哥的儿子都小。”想想在京城那一个月里,光认人就差点没把她累死,真是不堪回首,“两个嫂子看着挺和气,就是他姐姐似乎不大好相处,新婚第二天给家人送衣服鞋袜时,两个嫂子都夸我针线做得好,只她嫌样式老旧。”不过就是想嘲笑她是小地方来的罢了。
“一样米养白样人,听听就是了。”小七道。
“我也这么想,到底是姑子,将来不常在一块儿,由着她说又能说几回,就当是听不见了。公婆能放我跟他来羊城,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她想说就让她说吧。”回到屋里,丈夫还心疼她呢,“横竖汉之对我好就行了。”
汉之?小七眉梢一挑。
小丫头立时羞的满脸通红,直拿着绣线往小七脸前挡,弄了小七满怀都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