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确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法律身份,她又没读过大周律法,只在吴宅见识过几个妾室被打发和发卖,以为自己失宠后也是这种下场,“存私房钱总是有好处的,即便像吕府姨娘那样,在庄子里也不至于受罪。”至少不会被饿死。
“吕良已经把她接回去了。”他觉得有必要替好友平反一下,“而且早在西南就给她置了产业。”
“……”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吕良更可恶了,“那吕夫人呢?”
“她是当家主母,如今还生了嫡子。”这就是她的福气。
“妻有份,妾有情,吕大人才是最有福气的。”小七低道。
“婚嫁不是一个人的事。”即便是他这种性情的,都得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为妻,既娶了,自然要付一连串的责任,但这责任里不包括必须付出所有私情,“有失有得,两个人在一块都得有这个准备,吕夫人得到了她最想要的。”地位,名分,以及吕家的臣服,“吕良想要的,他自己也会努力去达成。”
“……”看着他,不明白他跟她说这番话的意义,“你是在开导我妻妾和睦之道?”为将来纳妾做准备?
“……”叹息,“判断一件事的对错,不能单凭喜好。”这才是他想说的,她很聪明,很多事都处理的很好,但是最大的问题是感情用事,虽然没有明显表现出来,但还是能看到她心思深处的偏向性,这对她将来管家会有影响。
“那你呢?有没有过单凭喜好的事?”问他。
“……”转开视线,“走了。” 丧礼结束后,小七顺利进入每日三吐的状态,加上天气炎热,简直是生不如死。
送完宾客的第三日,他终于从杂事中抽身,带她住进了山里的别居。
安平的大姐两口子此次也带了儿女过来祭拜,因为小七有身孕,嬷嬷派来的人又没到,怕老宅这边没得心的人,李鸿若主动提出来想留下来照顾几天。
李楚便把她们母女一同带到了山中别居。
“舅母,你看这条打的怎么样?”心安是李鸿若的二女儿,今年刚满十二,圆圆的脸蛋,长得特别讨喜。
上回在京城她就跟小七混熟了,这回是缠着母亲带她来的。
“这络子打的真不错,不说都不知道你是刚学的。”小七抚一下络子上的小兔子,这丫头的确心灵手巧。
小丫头被夸的脸颊绯红,从小七手上接过络子继续做着。
“你姐姐如今过得可好?”明安去年底秋天办的婚事,算起来也快一年了。
心安微微摇头,“不知道,自回门那次,我就没见过她,听奶母她们喝酒说闲话,大姐夫的弟弟出了些事,赔了不少钱,连姐姐的嫁妆都抵进去不少,还差人到家里找过母亲,想让母亲帮着找找关系,母亲没答应,只让人送了些财帛过去。”小大人似的叹口气,“也怪姐姐自己太好说话,人家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怎么成?”
“明安的夫家不是说小有产业?怎么还动用新媳妇的嫁妆?”明安那点嫁妆还是她置办的,李鸿若当时觉得太多,只留了一少半,以陶家今时今日的家底,相信回去也添不了多少,总共就那么点东西,竟被拿去抵债!那夫家是有多缺钱?
“是小有产业,可架不住人多呀,下边还有四五个兄弟呢,姐姐又是那样的软性子,人家自然是能抠一点是一点,反正又没分家。”所以要她说这事怪不得别人,怪就怪姐姐自己,婆家出了事,不思解决之法,到先跑到娘家喊救命。
“……”小七暗叹,看来小门户也有小门户的不易,不比大家族简单多少。
“舅母,你能不能帮我跟母亲说说,晚些给我找婆家?”小丫头红着脸凑到小七跟前。
小七饶有兴趣道,“原来你这天天粘着我,舅母长,舅母短的,是为了让我帮你说事啊?”
小丫头咬着下唇,有点不好意思,“姐姐出嫁了,屋里就剩我一个女孩,也没个人说话,就想着来找舅母,顺便……”
可能是因为自己有过类似的小九九,小七并不反感这种小聪明,反倒很欣赏这种主动尝试改变的人,“说说吧,大姐给你找了什么人家,让你这么不愿意,还跑来找我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