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认识,所以才觉得遗憾。”她的声音有些沉闷,“好遗憾。”
他只能重新转过身去,很认真的再亲她一次,完了还不忘揶揄:“我尝尝上面是不是涂了蜂蜜,说话这么甜。”
“是涂了,就想让你多尝尝。”
“等我回来好好研究。”
关楠很快拦了辆出租车,他朝她笑了笑,弯腰坐进去。看着那辆车的红色尾灯渐渐消失于视野,许柚纠结一路的心终于重重放下。
“如果他想不起那些过往,就让他彻底忘了吧,忘掉那些黑暗的时光,他应该会活得更快乐。”她有些痴痴的做了决定,“至于我们,未来可期!”
…… 陈渝融给的地址是市中心有名的高档公寓, 打着“高端私密, 精英必备”的噱头,专门为对面积需求不大,要身份, 要门面, 要档次, 舍得花钱的“单身”贵族们量身打造, 可租可买, 说白了就是“你钱多人傻, 就可以来住”的典型产物。
关楠到的时候,侯宁居住的那间门口已经拉起警戒线,法证部的同事正在里面取证, 陈渝融两手插兜十分闲散的站在客厅落地窗前, 不知在想什么。
关楠走过去,这货就像后背长了眼睛似的,突然道:“动作挺快嘛,我本来以为没一两小时应付不了。”然后也不转身,眼睛好像定在了窗外夜色中。
关楠懒得理他语气里的揶揄之意,直接问:“情况怎么样?”
陈渝融稍微腾出空看他一眼,又转回窗外:“这里的环境, 还真配得上它寸土寸金的收费标准,我刚问过了,租金按平方算,二百起步, 根据楼层数递增,你猜他这里一个月得多少钱?”
侯宁住的这间在公寓顶层,面积是楼下房间的两倍,大概一百平,保守估计每月租金在人民币三万往上。
关楠以同样的视线望出去,因为楼层高,加上房间内空做了挑高,站在窗边能俯瞰到大半个嘉陵市的夜景,楼下缓缓而行的车流与细小如蝼蚁的行人尽收眼底,颇有种“我自乘风欲飞,万丈红尘皆在脚下”的缥缈成就感。
“租金高这么变态,居然还供不应求,真不知这些人脑子里装的什么。”陈渝融摸了摸下巴,点评,“是不会算账,还是首付不够?”
“能花钱租这里的人,大概也不需要算账。”
陈渝融悠悠叹口气,语气说不上是羡慕,还是遗憾,“难怪总有人愿意铤而走险,就我等现在的工资水平,混到睡棺材,也住不起这里的地下室。”
关楠自然知道他感叹的不是这个意思,问:“你是说侯宁的收入有问题?”
“你昨天说了,我立马让人去流火酒吧堵这小子,顺便也将他的底摸了个大概。侯宁是外地人,今年二十五岁,父亲早逝,母亲借去深圳打工之名将他丢到他爷爷家,从此一去不返。他靠家里亲戚资助和助学贷款才勉强读完大学,就嘉陵大学,专业是法律。”
“嘉陵大学政法学院?”
“不相信?”
“有点意外,李山之前不说这些人都是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我听说嘉陵政法系是他的王牌专业之一,每年的录取分都高得离谱。”
“我当时看到也有点意外,按照李山的说法,侯宁如今的人设跟他的真实背景确实太过格格不入。一个来自外地,无背景,无人脉,甚至无业的年轻人是怎么做到挥金如土的且让外人相信他就是个不择不扣的富家少爷的?如果不是中了彩票,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某富婆包养了。”
陈渝融目光投向一直坐在沙发上,被两个办案民警轮番劝慰,仍不停抽泣的女孩身上,“如果是后者,就有点意思喽!”
关楠不想听他扯淡,直接问:“侯宁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有工作?”
“也不是,从他自己投在求职网站上的简历看,他大四那年先是去了一家叫“宏图”的律所实习,在那里呆了大概一年,又应聘到另一家叫“顺德”的律所,然后就没了下文。而且从时间点看,他也是从顺德出来后,才慢慢喝孙霖等人混到一起的。”
“我顺道查了他之前待过的那两家律所,宏图开业早,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我猜侯宁当时离开,是实习没通过的概率比较大,至于顺德,侯宁应聘那年才刚刚成立不久,名气和规模都要小很多,他离开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我之前也没想到这小子会突然死了,查得也没这么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