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楠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乱跳,头皮连同眼睛面颊都被一股无形力量大力拉扯,紧绷到了极限也没有丝毫松懈,疼痛到麻木。
他想起她的反抗,在他强硬态度下的惊讶和妥协,她离开时候看他的眼神,还有那个悲凉绝望的笑容……
每想一寸,浑身血液就凉一寸,他感觉自己身体似被高高抛到空中,又重重落下,痛彻心扉!
更痛的是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先去找到她,他身上还有任务,有更紧迫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关楠拉开门跑进去,他熟练绕过花圃小径,刚跑到艺术馆的入口,“砰、砰”几声突然又急促的枪响打破夜的宁静,接着就是一阵枪林弹雨…… 变数来的太快, 关楠□□上膛, 往空中放了一枪,然后拼命往那个方向跑,思绪再快也跟不上脚步。
艺术馆一楼大厅内一片狼藉, 大门大开, 警笛声中, 外面的守候多时的警察大量涌进来, 里面匪徒反抗无效, 只得穷途末路的四下逃窜。
关楠一眼看到领头的徐仲, 两人对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早几天前,他已经将艺术馆以及别墅内的方位图给了李广川, 淡淡交代可以用就用。
地图很详细, 除了公共区域,包括许柚在内,所有人的私人办公室,甚至地下室都没落下,徐仲当时收到也明白他已经将能做的做到极致。也当然不可能一点没保留的全信,只当做备案的附件,而如今的证实, 也只能证明他没有背叛。
多的,只能自己消化。
刘述辉左肩和双腿重伤不能行,他跪坐在大厅中央,望着四下逃窜的手下, 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情绪暴怒几不能自持。
“夏少城,你他妈就是个疯子!老子拿出半副身价的诚意跟你玩儿,你为了个女人,非要选这鬼地方……”过度失血和疼痛扭曲了他的面孔,让他看起来如困兽一般,愤怒而绝望!
夏少城倒在大厅中央,他脖颈受伤,鲜血汩汩流了他一身,浸润在底下的黑色大理石上,有一种诡异的色泽。
“不是我疯,是你太狂妄,太想赢,以为一切都稳操胜券,才有的今天。”夏少城语气很淡,丝毫没有落败后的悲愤与焦虑,甚至嘴角还弯出一个抢到好处的嘲讽幅度,“冯觉好用吗?能亲手收拾掉你,我很开心。”
刘述辉双目圆睁,不可置信之余,开始语无伦次:“你派人监视我……你……不对……冯觉不可能出卖我,是你……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猜到了不是,何必不敢认?哈哈哈哈……”
他没笑两声就开始剧烈咳嗽,血流得更狠,他就快不能呼吸。关楠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扯过地上一块之前放在艺术品下方的绢布,徒劳按在他伤处,只为了让他呼吸更顺一些。
“别说话了,救护车马上就到!”
夏少城抓住他的手,艰难摇头:“别管我,快去救小柚。”
听到他说许柚,关楠机械运转的头颅,瞬间劈出一片清明,他抓住夏少城肩膀,急切问:“她在哪里?”
夏少城摇头:“我不知道。”他拼尽全力看刘述辉,“他背后还有人……小柚,在他们手里。”
关楠犀利目光直视刘述辉,刘述辉笑:“哈哈哈,又是这个女人,又是她!她还真是他妈的祸水!我早在几年前就怀疑过,刘能怎么那么容易就死了,欧阳询怎么会失踪,现在我知道了,全是因为她,为了她,他才扶持我,他以为那样就能将她永远绑在身边。疯子,他妈的疯子,我上次查到就该早一步杀了那女人,他痛苦起来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哈哈,精彩!”
关楠不太懂刘述辉的话,靠已知和未知串联猜测,仍旧前后矛盾,夏少城却比他明白,说:“刘能不死,也轮不到你上位。”
“哈哈哈,刘能就是他妈个自以为是的傻子,他以为自己安排得很好,想要私生子取代亲儿子,结果两个人都被亲儿子做掉了,哈,真他妈痛快!”
“刘述辉,我有时候是真佩服你的,心狠手辣……连……连亲爹也不放过。”
“谁是刘述辉?谁是我亲爹?我他妈自己都不知道,你知道?”刘述辉阴恻恻看着两人,蓦地笑了,“你们不需要拐弯抹角的挑拨,我说就是了,他才是刘述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