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一动不动看着他,江愉无辜和他对视,手心冒汗,心脏跳的飞快。
“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秦深突然勾唇朝他笑了笑,声音低沉且柔和。
“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秦深略坐了会儿,就起身离开。
方淼也有事要忙,打了电话叫严舒和江愉的助理过来照顾江愉,也先行离开了。
等到严舒过来,江愉找她要了手机给林程打电话。按理说已经一天了,林程早就应该上岸知道他进医院的消息了,应该来医院看他才对,可是现在都没看到人影。
林程的电话响了好几遍都没人接听,他觉得不对劲,又给顾扬打电话,同样的没人接听。
这两人难道出事了?江愉忧心忡忡,秦深知道他会与裴云见面,顾扬是不是也知道?秦深跟踪他,顾扬是不是在跟踪林程,林程不会被顾扬发现了吧?
江愉担心得不得了,又一直感觉身边缺了什么。等到晚上睡觉,才猛地想起来,他竟然把江闹闹给忘了!
秦氏总裁办公室里,助理敲了敲门进去,第一眼就看见秦深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个球给他怀里的小崽子玩。半个小时前送进来的文件,还好好堆在办公桌上没动。
助理开口道:“秦总,已经问过了。那个开船的人说裴云让他别开太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船开到深海地带。我也问过渔民,深海那里一带确实偶尔会看到鲨鱼,以前也出过几例渔民被鲨鱼袭击的事情。”
秦深垂眸若有所思,当时他到的时候海面上飘着裴云的鞋,海水里还有未散尽的鲜血,裴云一看就是被鲨鱼吃掉了。
江愉偷他的资料,十有八九是有把柄被裴云抓住了,被裴云所迫,可是裴云却丢了性命,这难道只是意外?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意外。
秦深沉思片刻,吩咐道:“去找找顾扬,看他在哪里。”
之前他和顾扬分两头,他去跟踪江愉,顾扬去跟踪林程,一直到现在,顾扬都没有消息,他给顾扬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助理应了一声,问道:“江愉没事吧?”
昨天他家老板让他派人盯着江愉,听说江愉去了东岸码头上了裴云的船,也带着他赶了过去。他家老板在码头租了艘船,让他等在岸边就离开了。等到回来,却是抱着满头鲜血昏迷不醒的江愉回来的。后来他才知道,江愉和裴云的船在深海地带遇上了鲨鱼,裴云被鲨鱼吃了,江愉在回来时头撞到栏杆受了伤。
“没事。”秦深眯了眯眼,想起小孩儿一脸无辜茫然说他全都不记得了的画面,顿了顿,“就是失了忆。”
助理大惊,“失忆?!”
他的声音有些大,玩着小球的江闹闹猛地瞪圆眼睛,躲进秦深怀里,明显就是被他的声音吓到了。
秦深皱眉瞥他一眼,“这么大声干什么?吓到孩子了。”
……江愉都失忆了,他家老板怎么这么镇定?助理咽了咽口水,实在不能理解。他看一眼江闹闹,忍不住好奇地问:“秦总,这孩子……谁家的?”
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崽子,他家老板还对他这么好,仔细看,这小崽子好像与他家老板有几分像。
助理越看越怀疑,这小崽子难道是他家老板在外面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
“失了忆那家的。”秦深冷哼一声,伸手捏了捏江闹闹嫩嘟嘟的小脸蛋,“他既然失了忆,没道理还记得你。你就去和我住几天吧。”
说完,吩咐助理去买奶粉纸尿裤之类婴儿用品,再找一个好的保姆一起送到他那里。
江愉一晚上没睡好觉,联系不上林程,江闹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刚刚立下失忆这个人设,总不能打电话问秦深,把他儿子弄哪里去了。
于是第二天,秦深带着江闹闹来看他的时候,他正靠在病床上打瞌睡。小脸苍白,额头上缠着白纱布,垂头闭着眼帘,长睫毛微微颤动,在窗外洒落进的阳光里,整个人显得脆弱又精致。
秦深看着他,想起他浑身湿漉漉躺在甲板上满头鲜血双眼紧闭的模样,心脏扼紧,伸手触到他鼻端,感受清浅的气息喷洒到手指上,心脏才缓缓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