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木的语气很不自然,但张鸣礼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心情也有些纷乱。宋子木的语气并非质问,可张鸣礼还是有些窘迫地点点头,这窘迫还想是因为擅自看了宋子木的东西,但这似乎也不对,经书原本就是翻开着的,这是张鸣礼的房间,宋子木也从来没说过他不能看。
可能还有一些别的原因,一点张鸣礼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有些不太愿意讨论这个话题了。但张鸣礼没有表现出来,他听见自己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看到了,你怎么抄这部经书?该不会是想要给人牵桥搭线吧?”他不太确定自己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说来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宋子木是什么身份啊,家里有矿呢,怎么可能去做媒婆一样的事情?果然,他还是想要结婚了吧?张鸣礼有些失落地想,只是他没有去深思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到失落,或许是遗憾一起做单身狗的兄弟突然想要抛弃组织了,以后他不就太寂寞了吗?
张鸣礼的手指动了动,想要摸一摸自己似乎变得空落落的胸口,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只是看的宋子木,似乎是在等待他的答案。虽然他自己也没清楚,这个答案为什么这么重要?
宋子木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干,几乎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他才状似在开玩笑地说道:“如果我说我是想要结婚了,你觉得怎么样?”
“是吗?你也确实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不过,你有对象了吗?”张鸣礼感觉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莫名有些难受,但他又觉得这难受没有任何道理和缘由,若无其事地说道。宋子木的年纪不小,其实他早就应该结婚了,虽然正一派的倒是不成家的也有,但成家也是理所当然的原因。
此时的宋子木早就已经失去了平时引以为傲的判断力,根本听不出张鸣礼语气包含的真正情绪是什么,勉强笑了笑,说道:“当然没有。我开玩笑的,就是决定把所有经书抄一遍而已。” “哦。那你这个志愿可是挺庞大的。”张鸣礼心下莫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两人低头看着摆在书案上的经书,一时没有人再说话,气氛前所未有地尴尬。
“我……我再去练一会儿琴。”张鸣礼几乎是落荒而逃,说是练琴,他连琴都没带出去。
被留在原地的宋子木看看墙上挂着的琴和书案上摆着的经书,懊恼地想给自己一巴掌。张鸣礼不在面前的时候,宋子木的智商、情商全部都回来了,张鸣礼刚刚那样的反应,分明是对他也有意思了啊,最多就是还没开窍而已。他刚刚要是趁机表明心意,说不定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但懊恼过后,宋子木更多的还是感到高兴,张鸣礼也喜欢他啊!虽然现在他们还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可他等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如愿以偿了,他等待的时机终于成熟了。
错过了这次没有关系,他可以开始准备告白了。宋子木决定策划一个浪漫的告白,果然就这样告白也太仓促、太随意了,刚刚没有告白是对的,宋子木这样安慰自己。
宋子木开始思考起告白的时机,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缓一缓。过几天张鸣礼就要去参加青年道士交流会了,他很重视这件事情,现在不好让他分心,还是等交流会结束再说。
于是这件事情在两个当事人有意无意的演示下很快就过去了,除了当事人之外,没人知道还有过这么一段。而玄枢观也十分平静,曹秋澜担心的报复并没有发生。
或许也不能说是没有发生,只是幕后之人比曹秋澜想想的还要胆小,完全不敢来玄枢观挑衅,而玄枢观的道长们基本上不怎么出门,幕后之人也找不到落单的下手。唯一的例外就是在玄枢观挂单,却因为上学的缘故实际上是住校的张深了,同时他也是个人实力最弱的之一。
毕竟张深年纪小,而且还没授箓。另外一个比他还弱的是张鸣礼,他入门晚,同样还没授箓。
至于宋子木,他不是玄枢观的,他是玉清宫的,并不计算在内。而且,宋子木也不出门的,他每天不是在抄经,就是陪张鸣礼练琴。没错,经过那天的尴尬之后,他已经每天若无其事地和张鸣礼一起练琴,张鸣礼居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难怪就连董一言也没发现他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