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她们两个来说,倒是她像是金枝玉叶的白痴公主……燕川是个独行的杀手。
如今敌人和她的臣民都被掩盖在那盏门后,只有她一个人孤单地在一个角落时……她才可以不再强大到无坚不摧,卸下帝国赋予她单薄肩头的重甲……把脆弱的一面暴露给她唯一信任的人。
可你干嘛选择我呢?蒋迎谷心里不是滋味。我能做到什么?遇到点事情就躲在你身后无辜又无能……我是个废物啊!
你干嘛选择我呢?要是你认同的是向皇帝那样的人,你便不需要这么辛苦……就算是王怀瑾,他应该早就动起来解决问题去了,或许你们已经到了帝都……绝不会像我一样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知道……
蒋迎谷很焦急,手指拂过燕川颤抖着的肩,拭去锁骨下的一行血渍,盯着她冷汗打湿妆容渐渐花去,苍白缺血的面容显现,却不知如何是好。
“尔雅……”
“没事,我还好……”燕川抬手擦擦额前汗水,安抚道:“把那盆热水拿过来,包里剩下的止血药一起……我们应该还有一点黑布……”
“不行!”蒋迎谷先是听话地去拿水盆,忽然反应过来:“止血药不多了……没有消毒上药又重新把它包扎起来会感染的!我……我得去给你找医生来!”
“这个时候你一个人去找什么医生?全城都在找你我年纪的女孩……”燕川皱皱眉拿起剪刀颤颤巍巍自己挑开粘在伤口的衣服角:“止血药拿过来……”
“拿……拿什么拿!”蒋迎谷打断道:“你连东西都端不稳!我去……我去买点药就回来!这样你的伤口就不会暴露了!”说着头也不回,跑出去想要寻找一个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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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深秋,黄山源是个小城,也幸亏这是城中心,所以虽然天色暗的早,走了一会还是看见一个药店。
可就算是这个药店,也正要关门了。蒋迎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脚上的伤也管不了了,赶紧跑过去拦住老板:“掌柜……等一等!请等一等……我要买药!”
“抱歉……姑娘。”大夫有些为难地手掌着门:“我们得出城了……最近门禁太紧……”
“就一会……很快就好了……”蒋迎谷哀求着,忽然看见一个蓝衣小孩,鬼头鬼脑从那大夫身后钻出个脑袋,盯着她看:“啊!你是今天下午在城门的那个小孩!我……我们帮你拿回了玉佩!你记得吗?”
老板手上动作一停。“咦?”蓝衣小孩出来,仔细打量起她:“你怎么知道?你是谁?明明是一对姐姐和哥哥帮的我……”
“我告诉爹你的,今天出去玩,那个乞丐要抢我的玉佩,就是有个姐姐帮我拿回来的!”小孩转头看向那老板。
老板生气地瞪他:“你臭小子还好说!偷偷拿老祖的玉佩我还没收拾你!”
小孩一缩脖子,赶紧看向蒋迎谷:“姐姐你是谁?”
“我……”蒋迎谷忽然发现,她自己已经是汗流满面,外套在客栈,头发乱系八糟,手一擦汗,上边全是胭脂粉和眉黛……怪不得老板一看她叫出来的是“姑娘”。
蒋迎谷犹豫着,左看看又看看,街上的小摊小贩都已经走的差不多,这时候附近还没有关门的下一家药房,只不得在哪里——可燕川还等着包扎呢!
她于是一咬牙:“我真的就是那个哥哥!——”她把乱糟糟的头发又用手挽起来,弯下腰:“你想想看——真的是我……我是女的!拜托了!我真的有急事……”
“是你帮宣儿拿回我家玉佩的吗?”老板脸色一变,却是把蒋迎谷迎进来,把药房门关上:“我家小孩不懂事——这家传的玉佩是我医馆五代的宝物了……好在有姑娘你帮忙把它拿回来!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祖辈交代!”他说着:“姑娘你需要什么药……尽管拿吧!”
“太好了……谢谢你!”蒋迎谷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把纸条掏出来,照着念需要的药品。
老板一边听一边快速找起来,忽然他手上动作一顿:“……这……这些药是治疗贯穿伤的啊……药效这么猛烈……可是谁受伤很重?这样可不行……必须要大夫前去止血包扎,再几服药开药免得发烧感染……好好休息一阵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