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爪子一定要在上面_作者:冰河入画(373)

2019-11-07 冰河入画

    安月行记得上一次顾御来的时候说过让她少喝一点红色包装的艾比斯……还一副“你懂的”的表情,说那一款“酒精”在国内被禁售是有点理由的……

    现在安月行有点信了。

    因为林木一甚至没有意识到有人来了,自顾自地在地上找没开的新酒。

    她本来已经很会喝酒了,在车上一杯接一杯,神色冷淡,好似喝凉白开,不似如今全然放松软得像是一滩烂泥。

    这阳奉阴违的混蛋,放她回来一天,她大概就醉了一天。

    安月行咳嗽一声。

    林木一迷瞪瞪地转头,迷离的眼睛聚焦好久,才看清楚人似的,半哑着声音喊了一声“殿下”,然后嘴巴一闭,看上去只有那么乖巧听话了。

    安月行走到房间角落里的椅子边一坐,缓声哄道:“过来。”

    却没想到这回林木一硬气了,一听这话,皱着眉仔细思考一下,竟然张嘴:“不要。”然后又埋下头双抱着酒瓶子美美地嘬了一口。

    安月行完全没从她的嘴里到过“不”字,一时也有一丝惊讶:“不要?”

    “不要。”林木一眯起眼睛,撑着床铺起身,踉踉跄跄还后退几步,不忘抱着她的宝贝酒——她起身安月行才看见,这人一边抱着酒不撒,右边还攥着她前几天给的镯子,捏得用力,指节都白惨惨。

    安月行无心和醉鬼计较,山不就我我就山,便起身向她走,一边笑盈盈道一句:“木一,不怕我啦?”

    她低头没说话。

    安月行这时已经走到她身边,把这个醉鬼扶到床上去靠着半躺,呼吸喷在她脸上轻得像羽毛:“别喝了,我有话说,听着。”

    林木一从安月行碰到她就开始一抖,挣扎着不愿意她碰自己,却又收到一个眼神不敢造次,被拉上床竟然忽然间眼泪汪汪。

    不是哭,就是把眼泪憋在眼睛里,打着转就是不让它落下来,咬着牙齿,镯子放在腿上,呜咽一声扭头再喝了一口酒。

    “在哭?”安月行愣了一下子。

    这么多年杀人没哭过快要被杀没哭过,死的时候都没哭过,今天醉了,她竟然要哭了。

    “那我不哭。”她咬紧牙关,一句话可怜兮兮的。

    “为什么?”安月行愕然,伸想要帮她把眼角的泪水擦掉,她却绝望地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里边的泪水忽然间涌出来,两行泪就这么滑下来,闭上眼睛,不愿看,喉咙里呻喑一般:“不……”

    她顿住。

    林木一艰涩又一次提议道:“殿下,杀了我吧。”

    “不行。”安月行道。

    “……那我会听话。”她这么说,好似“听话”是不能被杀之后很无奈的选择,安月行听完正当想要加一句“你现在可不够听话”,林木一竟然睁开眼睛祈求一般低声说:“所以……殿下……可不可以别碰我……别亲近我……”

    她一边说一边努力蜷缩躲起来,忽然干涩的眼睛看着她,很艰难地说了句:“殿下,我喜欢你。”

    安月行眨眨眼,歪头。

    “所以求您了……我受不了了……”她却接着说,木着脸,眼睛死寂,一眨不眨,眼泪却关不住地流出来,呻喑一般:“我会很听话,杀也可以,侍从也可以,会管住自己的心思,不会给您添麻烦,要是‘喜欢’这个东西再露出来您就杀了我……您不要再对我好了……”

    “别碰我,别拉我的,别对我太温柔地笑,我知道是假的……可是我忍不住……很难受……”

    安月行是个笑眯眯的大陷阱,在敌人放心于她人畜无害的温暖笑意用剑给他心脏刺个对穿,对下没个正型再在他们把情感交出来的时候非常失望地遗弃那僭越的废物。

    “我可以不和您一起吃饭吗?您能不能不要和我说笑……这让我觉得我们是差不多的人了……”她眼泪一边流下来,一边张嘴:“别故意对我好……一点都不要……我忍不住要跳进陷阱了。”

    但她真的跳进去,安月行又会生气吧?她想要的是冷静的下和假的亲近爱恋,自己带着笑容外暖内冰、收放自如,她却要在皮囊的温暖里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