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回神了。我不确定世界是不是无辜,但我确定的是你是无辜的。”那个人完全地把许小言放在她的羽翼之下,写:“我经历过的,不想你再经历了。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我已经遍体鳞伤,这已经够了。
“如果个人有个人的福气,我希望世界也是,不要因为我把你‘包庇’下来而灭亡。
话又说回来,我希望你的福气是我。”眼前是那个女人运的样子。她端坐短发凌乱,目光坦诚,走龙蛇一气呵成:
“我仍不知道自己错没错,但我知道自己不会后悔。”
留下你,哪怕错误是与世界为敌,不后悔。
……
协议书,签字栏,那个写下了“许小言”的个字,被狂乱的黑线划了个干净,力透纸背!
那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那个自以为再也不会“爱上”而最终却还是心留柔软的人,暴躁而光明地说:
谁也不要想、把小言带离她的身边!
她是独自一个人战胜了多少的愧疚、泯灭了多少恐惧呢?……这样赤诚的带着伤疤却仍然鼓起勇气的心意啊!
可是许诺做了什么呢!
……她扔在地下践踏。
卫羚君从地狱里爬出来,为了保护她的姑娘又重新投身地狱,却不知道女孩和魔鬼从来一身同体!
……你怎么舍得。
悔恨刺激她的脑膜,许诺跌跌撞撞间鼻腔发酸,热泪盈眶——恨意消失之后,她发现她的心脏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百毒不侵的强大。 人类联盟毫无悬念地沦陷了, 小部分异能者力战身死, 大部分带着其他人向着南方的基地逃离, 不知在路上又会死去多少。
同时大部分的人们终于也发觉了那个事实:这些丧尸是被人控制的, 那个控制者,保持思考功能同时拥有强大力量的丧尸皇——是个名叫“许诺”的丧尸。
战争终于从野兽与人类模式变成了两军交战……某一方有绝对的优势。
卫羚君是不得而知的。
卫羚君被抓进了研究所,这才发现进入之后满眼的人类都浑浑噩噩械而死寂,默不作声如同尸体,抓住她,捆住她, 与其说是想要从“她”身上提炼出血清,不如说是动私刑。
想来也是, 她就是个普通人, 并不是许小言这样具有研究价值的标本,那两个研究员抓她也是因为被控制, 如今看来……许诺为了弄她, 不仅是控制了区区两个人……她的神经控制刺进了研究所的每个人脑海。
掌控了所有人把他们都变成了自己的玩偶,就为了让她痛苦。
“唔……咕噜!
哈,哈啊……咳!咳咳咳咳!”卫羚君又一次在升降床上从水里上升出来, 全身脚被束缚地死死的拷在金属板上, 全身湿透,撇着脑袋虚弱地咳嗽出水。
她全身苍白,冷得颤抖,被注入了异能抑制剂后早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一次次被灌入冰水, 如同一个破旧的风箱喘息,肺部就要炸裂地胀痛,口腔里充满铁锈的气息。
又一次的重复,她们经历过的轮回,现在又轮到卫羚君了。
卫羚君努力摇摇头保持清醒,却仍然在接触水的瞬间瞳孔爆炸,瞬间被击溃了理智,只是不住地颤抖。
唯有脑海里的一根细丝还存在,喃喃说“小言”“小言”“小言……”
“小言啊。”
你还活着吗?你被杀了吗?还是被藏在什么地方和我一样绝望地等待……若你没有死而落在许诺上——究竟过的什么日子呢?
每多想一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仿佛成了双份……她当天还是太激动了,忽视了太多细节。
许诺当时挡在客厅,小言的尸体没被看见,现场也没有血迹,只有丧尸破坏的痕迹而不是人类的打斗,当天入侵那么乱,说不定她是逃走了的。
许小言或许死在了许诺上,但她也或许正在逃亡:她现在可能用尽了力气、东躲西藏……而已许诺的性格必定在寻找她要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