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啊……我是你的另一个客人!醒醒啊!”
……
岑萍水张嘴想要解释,焦急而慌张,却嗓子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直到听见了高玉的最后的言语——如同审判者的利剑,挑破了遮羞布,刺穿了罪人的胸膛。
她轰然软下,泪水忽然涌满了眼眶!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那最脆弱的时候以为的新生和最后终于抓住的救命稻草……其实是另一个玩弄她的、技术更高超的人罢了。
当时的她其实并未涉足于那个不可启齿的职业,只是为“爱情”辗转人。她并不觉得自己在“暧昧”而只觉得她是在寻找真爱……但如今被高玉通通扯去了最后那丝遮羞布。
“我给你钱,你和我上床”“还有很多围在身边的男人”“我是你的客人”!
原来别人是那么看她……
离去的高跟鞋的声音敲击在她心脏,每一下都踩在同样的位置,直到慢慢淡去,它血流不止。
————
在这个夜晚开始岑萍水每夜都泪水朦胧,偶尔哭地心痛不能自己,迫切地渴望着一个拥抱,回过神来又被高玉那“预言”一样的讽刺击,挣扎在泥沼之。
……慢慢沉沦。
某种意义上说,是高玉造就了、至少是加速了最终“岑萍水”的形成。
同年,岑父岑母相继去世,寄养老家的戚被接回她身边。
父母不在了。
多了一个张嘴吃饭的小孩。
爱情死了,亲人去世。
发丝凌乱眼角通红的岑萍水还没有从一个接一个的打击回过神来,竟然被又一次提醒了自己的“责任”……可笑,这个畏畏缩缩睁着眼睛看她的小孩是谁呢?
她踉跄着穿起了高跟鞋,用廉价的口红涂抹在嘴上,外出,寻找拥抱。
说来可笑,开始她并不因为钱。她筛选出那个打量出来大概最喜欢自己的人,是为了去找一点点“爱情”的感觉,并且在人家给她钱的时候愤怒……
但慢慢的,能感受到的“爱”和“温度”已经越来越少了。
她越来越麻木,健忘而无所谓,叼起烟,吐出雾气,眉眼颓唐,似笑非笑,眯起眼睛回想,却已经忘记自己开始是为何而哭?
偶尔露出笑意,竟越发倦怠勾人……
岑萍水在重生。 陈年旧事现在咀嚼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岑萍水从生了蜘蛛网的回忆里拉出她和高玉的这一出, 只余下原来如此的“哦~”和干巴巴的“狗血狗血”的叹声。
——但是这件事到仍然出乎了她的意料,高玉的嫂子、高松沉的母亲,竟然是前一阵子和她聊得挺好的“南木”。
不过竟然细想一下也想的通?
高珏对她说“妻子出差”,遇见南木时南木说“刚回国”, 而很久以前高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说“要不是你这张有点像她的脸……”
真有。
岑萍水便先给戚拉开了椅子,等她坐好仰头拘谨地对自己笑一下,然后自然地落座南木对面,一边好似兴师问罪地对她说:“南女士,原来高松沉是你的儿子?”
南木见她一副不喜,里却自然地接过服务生的茶壶,给坐在最内侧的自己倒上了水。
她捂住嘴, 噗嗤一笑,眼里闪着光。
岑萍水抬放了茶壶,支起脑袋,竟然也没忍住, 弯了弯眼睛,不装了, 缓声道:“谢谢你的饮料。”是说第一次遇见的事。
“那是你付的款!”南木哈哈一笑, 不由得愉悦地回忆起前几天来:“上次听见小玉说高松沉在学校惹祸要见家长我本想跑呢,结果竟然听见打架那女孩家长叫‘岑萍水’。”于是她一愣, 忍不住地想起自己的艳遇来,说什么也要请客赔罪——这样才能见到这个有儿的人。
“算是我用两块破石头还你的锦绣良言,实在划算。”岑萍水挑眉, 今天很多次勾起嘴角,涩声缓缓,目光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