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爪子一定要在上面_作者:冰河入画(701)

2019-11-07 冰河入画

    说穿了,什么冠冕堂皇的“正君心”,谁都想当老大,想要皇帝轮流坐。

    ……

    众人沉默,无论议和派或是主战派都静静地等待下。

    商止新接道:“我商姓世代为王,从未有和他人分榻而眠的习惯。”顿了顿,冷笑着阴翳地吐出后半句话:

    “……就算天下败在孤上,那也是孤的天下天下人死光在孤的上做鬼……那也是孤的臣民。”

    ——就算你这么想,能说出来的还真是一点情面都留。众人在那语气的残忍里稍感不适,只有楼客若有所感。

    商止新环顾四周,收回眼神:“楼客听令。”

    楼客上前:“臣在。”

    “孤命你持左虎符,歼灭白石两姓乱党在僻县驻军主队。”

    “反抗者格杀勿论投降者……”商止新停顿了一下,声音忽然淡下来:

    “格杀勿论。”

    ……

    主殿之沙场的血腥气息随着稍微轻扬沙哑的言语灌入,楼客仿佛看见了那般熟悉的黄沙铺面。

    然后耳边又是一句似有似无的劝告:“不合适再动武……若好生静养……”

    楼客抬起眼睛,持符节道:“臣遵旨。”

    ————

    楼客接连吃了好几天的药,一点反应也没有,越吃呕吐欲越凶,只好去找太医正正经经看了看。

    太医查了体,小心翼翼的加了温补化瘀方给她,也敢不问不敢说,还是楼客直接了当问:“胎儿怎么样?是化不出来的意思?”

    太医这才醍醐灌顶:“将军原来在吃杀胚饮?可您并未有身孕啊!”

    楼客呆了呆,心说,什么乌龙?

    太

    医紧接着解释:“将军您常年镇守北境素体寒,近来多有外伤,伤好正气未曾痊愈又伤,叠加一起有淤气,对身体伤害极大,成了假滑脉。以您的身体素质,不太可能有孕……”

    他说得比较委婉,其实并非“不太可能”,楼客是完全没会有子嗣的。

    就算她为楼姓的血统,一来妖魔北域常年寒冰、她仗着能力沙场时从不在意保护自己,二来最近一场接一场熬刑,最主要的还是想也不想刺了命官煞穴……那是用来破釜沉舟时消耗生命的东西。

    原来并非十月怀胎可缓解的不适,她今后半生都要永久伴随病痛。

    楼客想明白之后却舒了口气,问的第一句话是:“影响战斗吗?”这很正常……哪个杀人的不有些报应,带上一生的苦痛?

    “将军血统强大,并无此方面忧虑。但是从您身体的角度讲,这对健康的消耗很大。”

    就像把人比喻成蜡烛,有些伤会让火光减小,但有些只会让燃烛的时间变短,火焰该多大就多大,消耗的是命——可他总不能劝一位将军不上沙场吧?人总要活着,这是没办法的。

    楼客想了想朝堂上的内忧外患,思索着问:“这样下去,我有多久可活?”

    太医诺诺:“十到二十的年岁无忧……若好生幽养,便能更加岁月。”

    “十年?二十年?”楼客说:“这么长……”

    ……

    春秋二十载,早足够平乱了结,顺遂天下。

    ————

    月落在勾檐斗角的白墙之外,秋风起刮,满园萧瑟之,一个影子静静地伫立。将军再次脱下了云裳换了战甲,系着鲜红的发带,掌里缠着白色的绷带。

    自此一去只是一战,应该很快就会归来。可这一战却是开启乱斗的帷幕,朝堂上可用之将寥寥,今后她应该会辗转战场了。

    她在细数自己剩余的性命,撑得过战争的年,然后还能在商止新身边赎罪五载……想起这个,她忽然有些笑意来。

    楼客转身,向着甘泉殿去。

    ……

    商止新满心以为楼客走了,倚着案几药也不喝了奏折也不看了,重新拿出自己的蛐蛐儿,没逗弄几下,被一只拿过去了,递回来的是一晚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