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真立马冷了脸,“你说我没规矩,就往有规矩的地儿去,我这儿招待不了您这样的规矩人!”
赵族长瞪了她半天,手都气哆嗦了,拄着的拐杖像得了癫痫,抖个没完,可他终是服了软:“按理说,你也该叫我一声堂叔……”
“可千万别这么说。”容真真赶紧打断他,“当初是你和你儿子,亲自把我们赶出来的,这么快就忘了不成?”
赵族长被她噎住了,但他毕竟当了那么多年族长,先前那副模样,不过是试探性的打压一下对手,既然容真真没被打压下去,他也只好选择聪明人的做法。
“你不是说要你爹的家产吗?你既然认那个爹,你爹又是赵家的人,那你叫我一声堂叔有什么不对?”他口气里已经有缓和的意味。
容真真却不买他的账:“我可没个能狠心把孤儿寡母赶出去的堂叔。”
赵族长:“……”
他把这口气咽了下去,“我知道,堂侄女心中有怨气,可当初那不过是个误会,也怪我没查清楚,让你们受了委屈,可我这次来,是真心想要和解,你要考虑清楚,不要因为一时意气,做出不明智的决定。”
“咱们世世代代都是平京人,既然误会解除了,日后也走动起来,多多少少好有个照应。”
容真真心中冷笑:就知道这老头子没安什么好心。
他这么说,一来是威胁,告诉自己他们有根基,不好招惹。二来也是看她有前途,想巴上来占便宜。
“别卖关子,直接说,你打算如何解决?”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你堂兄帮忙管着铺子,也亏损不少,不过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坑你,当初你爹的家产,不管剩多少都给你。”
容真真怒了:“老爷子既然没有诚意,就到法院里去说。”
说完,她起身作势要离去。
赵族长忙拄着拐杖拦住她,口口声声叫得亲热:“堂侄女,都是一家人,何必伤了亲戚间的情分,你哥哥这些年来帮忙守着铺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纵然亏损了些,也不该……”
“您是把我当傻子呢?”容真真嘲讽道,“我爹铺子地势那样好,就是头猪去看着,也不会亏,怎么他就亏了,你要再耍这些滑头,那就什么也不要说了。”
赵族长费尽口舌说了半天,容真真却怎么也不肯听他编出的谎话。
他心中愤愤骂了一句:这死丫头,比以前还要滑头。
“既然这样,我就把你爹那几间铺子还给你,你自己去经营吧。”
“院子呢?这几年的租金呢?不给了?”
赵族长也怒了:“再要没有。”
容真真笑道:“老爷子硬气,可你我面前硬气又怎么样?你得在法院里也硬气得起来。”
赵族长一时语塞,要不是为了免了官司,他怎么会来这儿跟一个小丫头扯皮?
前些日子赌场里的人才来过,他出了大血,好不容易才把儿子保下,因为出了这件事,他的族长之位如今已岌岌可危,若是再来个家产风波……
他心知,这丫头如今已经是平京有名的什么女作家,文人一向是惹不得的,真要打官司,他多半打不赢,还会被法院里那些当官的吸血虫敲诈勒索,到时候怕是更吃亏,还不如早早破财免灾。
他自己是怎样的人,他心里很清楚,可正因为清楚,他才知道如他一样的毒蛇,干得出怎样的事来。
宗族、法院、赌场……只要他露出一点破绽,就会合起伙来吸他的血,他必须得将容真真摆平,不让别人有攻击他的借口。
可怜这个心肠歹毒的老头子,头发都白了,还要为活命操心。
最终,容真真拿回了铺子、院子,还有一笔补偿的租金。
她其实没想到这些居然都能拿回来,原先赵礼因为赌博,还卖掉了一个铺子,没想到赵族长又买了回来,如今倒落回她手里。
看来族长这个位子,确实是个捞油水的肥差,有一个嗜赌的儿子,又刚给了赌场一两千的赌资,竟还能轻松的拿出这些产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