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就早点过来。”左煜诚说着,拿着瓶子从叶小池身边过去,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不同,如果说不同也就是来得太早了。
如果是死党,叶小池这时候肯定会认真地打量对方的脸,看看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异常的举动。
可对方是老板,还是算了吧。他说没什么事就来早了那就是吧。
左煜诚这时候把他刚拿来的玉壶春瓶放柜台上,然后在那些粉彩瓷里找了一会,找出来三件,全都跟那玉壶春瓶摆在一块。
再朝叶小池招了招手:“小叶,你过来,不用擦了,挺干净的,下班前收拾一下就行了。”
叶小池只是猜测他要给她点指导,可弄不清他具体要讲什么,便放下抹布走了过去。
左煜诚指着那几件瓷器说道:“这几个粉彩,你先看看,能看出点什么?”
这是在给她出题?
叶小池看了他一眼,左煜诚则好整以暇地瞧着她,却不给她任何提示。
叶小池只好拿起瓷器一个个看,都看完了之后,低调了一下,说道:“这个葫芦瓶我感觉比较新,其他的年代还行。”
左煜诚现在已经适应了她这妖孽一般的能力,所以很自然地说道:“感觉真是够灵的。”
叶小池以为左煜诚要像昨晚的老侯一样,要花式夸夸她呢,可左煜诚很快就让她知道,她真的想多了。
左煜诚的话才刚刚开始,下边的才是重点:“可是这种感觉能维持多久就不说了,你以为光凭这些感觉在这一行就能混久吗?这么想的话就错了。还有一个,如果你过分依赖感觉,其他方面的能力得到的锻炼就不够,对你也是没什么好处的。”
所以呢?他想干什么。叶小池听着这个人戳心窝的话,不得不承认,至少有几分道理。
“你先看看我刚才拿来的玉壶春瓶吧,说说你的看法,你觉得这个是官窑器还是民窑器。”
叶小池便往前走了走,摸到那玉壶春瓶的各个部分,连瓶底都摸遍了。
左煜诚本来有话要跟她讲,可看着她在旁边摸瓶子摸得仔细,简直是没完,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瓶子上下滑动着,他平静下来的心便开始加速。
清了清嗓子,“看完了吗?”
叶小池这时候还在想该怎么回答,瓶底有款:大清乾隆年制。她又摸遍了,感觉是真品无疑,要是平时直接就回答了。
可这次不一样,就好像平时大家都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可要是有人煞有介事地问一加一等于几这么简单的问题,别人就难免多想了一点,总感觉这里边有陷阱,不敢直接给出最简单直观的答案。
见左煜诚问,叶小池抿了下唇,抬头,仰视着男人的眼睛,说道:“我觉得这个是官窑。”说完了,等待着左煜诚宣判。 左煜诚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民窑。”
叶小池便知道,自己懂的还是少。她所拥有的只是一种模糊的、不能量化的感觉,对她有帮助,却并非万能。
左煜诚拿起玉壶春瓶让她仔细看看瓶底的款,问她:“这个款你跟那两个比一比,能看出来不一样吗?”
他把瓶子平放在柜台上,一只手扶着瓶颈,叶小池为了看清楚点,便凑了过去,离那瓶底只有十厘米远。
董庆这时候正好来上班,到门口时打了个哈欠,觉得特别过瘾。打完哈欠之后便开门要走进来。
可他的眼神落在屋里离得很近的一男一女身上时,便忍不住用手指抹了抹眼睛,叶小池跟诚子挨那么近在干嘛?
……
从他站的角度看过去,叶小池低头,像要往左煜诚怀里钻……
叶小池是不知道他的想法的,她这时候正专心打量玉壶春瓶底部那六个蓝色的字呢?可以说得上是心无旁骛。
要是知道董庆这么想,肯定想揍他一遍。
董庆安静如鸡,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往里走,还是转身出去装没来过。
叶小池这时站直了,回头看到他,说了一句:“董哥今天来得比平时晚点呢,酒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