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鸣忍不住抱怨,他知道他爸对他这个独生子寄予了厚望,可他觉得,能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只是个观众。
他就是个做观众的人,而且还不是坐前排的。他自己倒是对这没什么不满。可他爸爸不这么想,在心里对他其实是恨铁不成钢,经常是一脸嫌弃,所以他连家都不爱回。谁愿意上赶着送上门去给人鄙视给人骂呢?
左煜诚直接进店了,告诉他:“别的时候不知道,反正从我这弄到钱花的时候你是高兴的。”
“哎,哎,怎么走了?”
“得做生意,又来人了。”顺着左煜诚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正有几个人指着今古斋的牌匾在说话,然后往门口走过来。
他便回头瞅了瞅,他姥爷已经不在刚才站的地方了,不过他不担心,市场里边人多,爷俩来之前就约好了,要是半道走散了,就在东边侧门口见。
估计老头现在就在那地方等着他呢。所以他离开今古斋,直接就往东侧门走去。隔着远远地,果然看到花白头发的老头在附近低头转悠。
“那边完事了?”
“嗯,完事了,又让我爸骂一顿,我大哥现在忙着,店里又来人了。”
“嗯”老头这时候回忆着左煜诚十几岁时候的模样,那时候的他,跟刚才看到的样子比,青涩与成熟的对比特别强烈。
“姥爷,我觉得我爸现在骂我骂的这么狠,也怨我大哥。他要开不好店,我爸也不用受那么大刺激了。我真的没法跟大哥比,太难了,有几个能跟他比的。”
刘鸣故意在老头面前埋怨左煜诚,想看看老头听到这些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照你这么说,你就愿意跟鸡待在一块呗,见着凤凰也不想着自己能成个凤凰。人怎么都得有点追求吧?”
刘鸣埋怨自己:他无缘无故的这是要干嘛,又让姥爷给训了…… 夜间下了一场薄雨,雨丝在半夜近乎无声的落在屋檐上、树条上……
沥青路上也因了这场雨潮了,那点降水量对湿度的影响不大,可洛川市,或者更准确的说,全国从中部到北部地区,有很多地方都因这场降水而直线降温了。
早上起来,几乎各家各户都翻出了薄毛衣厚外套。岁数大点的干脆把秋衣秋裤甚至薄棉袄套上了。
人们上班之后的第一句话变了,变成了好冷啊,太冷了……
某个进出口公司的一间办公室坐落在公司所在大楼三楼靠近楼梯处,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办公桌前整理案头上的纸张和文件。
这时候隔壁办公室的同事趁着没到九点,还在自由活动的时间,就过来找他神神秘秘的说话。
“哎,兄弟,我跟你说个事啊,就是你上个月买的那个罐,就那个戴盖的还在吧?”
“怎么问这个,你不是对古玩没兴趣吗?”说话的人是他们科长,当了很多年科长的一个小官。
“你别管我敢不敢,我有好事要告诉你,你等着请客吧。”
“我怎么就请客了?”花钱的事最好有个名目,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请客吧。
“当然要请,因为你要发大财了。昨天我在古玩市场那边一个店里看到了,跟你那个可像了,卖了一万二啊。你回头要是把你那个卖了,不就发了。”
刚才还有些不以为然的男人一下子变了脸,抓住那人手腕,声音都高了:“你说啥,那个盖罐,卖一万二,哪个店?”
“哎呀,你怎么回事,好好跟你说话,使出这么大劲呢?”
他们俩的声音大了,引得走廊上经过的人都往这边张望着。
那科长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便过去把门轻轻关上,然后换了个语气,好好的说道:“我刚才挺吃惊的,没想到那个罐能卖一万二,哪个店哦,有空我去看看。”
“叫什么,对了,叫今古斋,我当时跟亲戚一起去见世面了。然后就看到店里的一个盖罐,说是乾隆时期官窑的,直接开价一万五,当时我就愣了,所以看得仔细,真的跟你这个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