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轼也不说话识相的回到自己的小破房间,把门关上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门外的谈话声。
“他不会听到了吧。”
“听到又怎么样,就他那个闷葫芦性子,谅他也不敢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齐轼回来性子好像更闷了,待在家里能一天都不说话。
“我能怎么样?”齐轼无力地靠在床边,年久失修的老木床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吟,正如他现在的心情。
水榭玲珑,泉水叮咚,齐轼发现自己站在齐府后花园之中,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任何丫鬟小厮的身影。
齐轼穿过水榭,直接来到建在花园后的书房,发现书房门外照样没有人看守。齐轼眉头紧蹙暗怪下人们不当心,他当初立下的规矩是至少有两人看守书房。
不怪齐轼如此谨慎,书房里都是他珍藏的宝贝,都是他冒着被老爹打断腿的风险买回来的,随便一张真迹都价值连城,尤其是一张王羲之的真迹更是他的心头爱,还有对他来说极具纪念意义的临摹本,被评价为具有八分神韵的兰亭序。
当然,在他老爹眼里,这些都是不务正业罢了,齐轼嗤笑一声,大概在老爹心里除了读书考科举就没有什么是正事了。
齐轼轻轻推开紧闭的门,抬眼挂在正前的兰亭序临摹本映入眼帘,洁白平整的宣纸像是被谁蹂·躏过一般,字体上也被泼上墨晕染得一塌糊涂。
齐轼扭头看向几件真迹保存的暗格,紫檀木盒随意的被扔在地上,而这正是保存真迹的格子,盒子旁边飘落着几片熟悉的微黄宣纸,不正是他精心保养的真迹。
他霎时全身僵硬,如钉在地上一般迈不开腿,只能愣愣的看着地上的残骸。
王羲之的行书大概是他唯一真正喜欢的东西,为了好好收藏这份行书,一向养尊处优的他还专门去学习了如何修复文物画卷,对这宝贝也是格外珍惜地亲手保养。
突然屋子里燃起了火,齐轼这才冲向那些残骸,手一触碰到碎片,它霎时间便化为灰烬……
齐轼喘息着醒来,左手还保持着想要触碰什么东西的姿势向下伸着。
齐轼收回手,抹一把额头浸出的冷汗,暗道一声还好是梦。虽然他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些宝贝了,可是他还是希望他们好好的。
他甩甩因为做噩梦阵阵发昏的头,起身到外面用冷水洗把脸。抬头看着还露着些微星光的天空,因为刚刚梦里见过的花园水榭,齐轼此时特别想回到那个地方。
直到天蒙蒙亮,齐轼才改变仰望天空的姿势,在清晨的冷空气中活动活动微僵身子,转身回屋里去了。
借着清晨的微光,他清楚地看到窗子上不知何时被贴上了艳红的囍字,在昏暗的晨光中格外的扎眼。 客厅的墙上也被贴上了几个大大的囍字,齐轼摇摇头想起家里今天有喜事,不过和他没什么关系,回到房间里补睡一觉才是正理。
在齐轼的睡梦中,齐家其他人早早起床忙活起来,无论他们对这场婚礼如何做想,在外人面前还是要顾惜名声。
齐柱一手拎着一张椅子并排的放在桌边,直起腰来瞄一眼齐轼到现在还没动静的房间,不忿地瘪嘴道:“妈,真要让那个村姑在我的房间成亲啊,为了她嫁过来,我爸居然还许出去一个工人名额。”说完小声嘟囔道:“我还没有工作呢,因为这个小蝶更看不上我了。”
“于晓蝶你想都别想了,我看你以后指定娶了媳妇忘了娘。”柳翠玉最看不上于晓蝶那个妈,不过是个车间副主任罢了,每次见到她头都要仰到天上去了,有什么好得意的又不是正的。
“我一定不会我保证,那妈,工作的事?”齐柱听到他妈反对的话,嬉皮笑脸地插科打诨道。
“有好工作我和你爸还能忘了你,这次答应给出去的是学徒工的名额,这个工作又苦又累你要做?”柳翠玉哪里不了解自己儿子那点鬼心眼,斜瞄他一眼拉长声音问。
要不怎么是他妈呢,一句话就把齐栓戳漏了气,连忙摆手拒绝道:“那还是算了,不过给个乡下人真是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