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的瞳孔渐渐开始涣散,说完这几句话,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虽说不拔剑一时半刻死不了。
但要知道,岳不群这一剑刺下去时,剑上还附着了一股岳不群的真气,那对心脏的破坏,几乎不在直接刺穿心脏之下。
“大丈夫……言而……有信……岳师弟武功……远胜……远胜左某,大伙儿……自当奉他为……为掌门,岂可更有……异……言……”
说完最后一句话,左冷禅瞳孔扩散至最大,整个身体便僵在了丁勉怀中。
群雄见左冷禅之前虽然干出了卑鄙无耻的事,但临死前倒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不失为一代豪雄,之前或许真的只是一时好胜之心过盛,鬼迷心窍罢了。
左冷禅以自己的死,稍稍挽回了嵩山派的颜面与声誉。
但方证冲虚解风以及其他有识之士皆能看出,左冷禅此举不过是为了保全嵩山派而已。
很简单的道理,此处乃是华山派的地界,以华山派如今的强盛及江湖中的人际,别说嵩山派只来了寥寥二十余人,便是举派前来,也必然讨不到好,很可能就此覆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左冷禅的确是个真小人,但也不失为一个合格的掌门人。
岳不群见状,叹息一声,对着左冷禅的尸体抱拳一揖到地,随即起身,从容往擂台边缘行去,拦路的嵩山弟子沉默的让开了道路。
掌门遗命,奉岳不群为五岳派掌门,他们哪怕再不愿,也不能违逆,否则,就是对亡故的前掌门不敬。
所以说,古人的迂腐有时会坏事,但有时却反而好处不小。
欧阳飞见此,也对华山派门下众弟子一挥手,众人鱼贯下了擂台,跟着岳不群欧阳飞回到华山阵营。
岳不群脸色沉重,对众武林同道做了个団揖,沉声道:“诸位同道,在下与左师兄比武较艺,原盼点到为止,但左师兄武功太高,岳某不得不全力以赴。”
“危急之际,在下但求自保,出手失了分寸,以致左师兄身陨,在下心中好生不安。”
说到这,岳不群对自己门下弟子陆大有吩咐道:“大有。”
“弟子在。”
“给左掌门准备一口上等棺木与马车,好方便送左掌门灵柩回嵩山。”
“是,师父。”陆大有自领命而去。
众武林同道闻言,心下暗暗点头,方才事情如何,大家有目共睹,左冷禅可说是咎由自取,自寻死路。
而岳不群却将过错归咎于自身,保全了嵩山派的颜面,还将其身后事安排妥当,可谓仁义无双。 众嵩山弟子见岳不群如此说,心下对岳不群的怨念倒是小了不少,丁勉吩咐门下弟子,将掌门人遗体背下华山之巅,等华山弟子准备好棺木,再送掌门人灵柩回嵩山。
而他们则是返回了之前嵩山所在阵营,此刻他们还不想走,也不能走。
且不说他们还想参加华山论剑,在英雄谱上夺得一个排名,为风雨飘摇的嵩山派挽回一点声威,何况如今五岳合并,他们身为五岳派的一员,掌门人没有下令,谁敢私自离开?
“岳掌门仁义,如今华山门下以泰山、恒山、嵩山三派剑法分别胜了三派好手,只消再以衡山剑法胜了衡山派,那便是当之无愧的五岳派掌门。”
“没错,此言有理。”
“莫大掌门,该是你衡山派上场的时候啦!你老人家怎还泰然安坐?”
莫大听着众武林同道的起哄,也不着恼,呵呵一笑,道:“莫大武功低微,哪里是华山诸位同门的对手?就不丢人现眼啦!”
“况且岳掌门以一身而精通恒山、泰山、嵩山剑法,又怎会独独不会我衡山剑法呢?莫大对岳掌门做五岳派掌门没意见。”
岳不群闻言自是大喜,但左冷禅刚死,他自然不好露出喜意,当下只是对莫大抱拳躬身一揖,道:“莫大先生过谦了,要论衡山剑法,岳某未必比莫大先生练得更好。”
“只是岳某的确掌握了一些衡山派失传剑招,日后定然毫无保留,将之尽数交还给衡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