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习惯了大酒楼赚银钱,这么点小钱,居然觉得有点飘,觉得太少了点啊。”
林汐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铜钱,最后还是找了个陶罐把它们都给收好了。
虽然赚钱不多,但是起码是一个好的开始,也说明了,西北挣钱大计,是可行的了。
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林汐只觉得心情很好,她把品相最好的两根烤红薯留了下来,准备晚点留给石曲尝一尝。
而此时的石曲,和施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翻找出过往几年的事务,两个人都觉得麻爪了。
“你这个西北驻守,我怕是保不住了。”
瞪了半晌,石曲终于忍不住挪开了眼睛,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嘴里显然带着一丝讥讽。
“朝廷下来的所有法令都对着干不说,还搜刮了这么多民脂民膏,你这个脑袋,也就暂时寄放在你的脖子上了。”
施堰老脸神色莫测,半晌才开口。
“那毒妇早就给我下了毒,我若是知道”
“你当真不知道”
石曲并不想和他说这个,一句话堵了回去,径直拿起往年里的一份京城送达的公文看了一眼。
减税。
又拿起另外一份。
拨款。
再拿起一份。
减税。
啪
他干脆合上这些公文,头痛无比地悔恨莫急。
所以说当初,他为何要轻易答应这老头的请求
西北如今陷入这个境地,分明已经要没救了
施堰拿起他扔开的这三本公文也看了一眼,嘴角和眼角都跟着抽搐起来。
他忽然觉得石曲说的没有错,他这脑袋,怕是只是暂时寄放在他自己的脖子上罢了。
石曲所言非假,施堰并非不知道那毒妇所为。
他虽然被下了毒,但是眼睛没瞎,耳朵没聋,自然也是听说过看见过,那毒妇到底做了什么的。
只是他的心中一直不愿承认自己买椟还珠,错把鱼目混珠了,所以一直当做视而不见,只恨不得就这么直接被毒死一了百了。
但是现在
他一想到这烂摊子究竟要费多少心思,他就恨不得回到过去,把自己给狠狠揍上一顿,将自己打醒,不要留下这样的烂摊子给他处理了。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还是终归都坐了下来,开始处理这些让他们头疼的事务。
眼下那毒妇入狱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现在,将那脏水泼到那毒妇的头上,重新开始整治西北,这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好时机了。
这一处理,便从清晨,直接坐到了入夜。
直到视野暗得再看不清一个字,石曲才从这机械般的状态抽出身来,回了神。
“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他有一丝错愕,然后立即收拾了一下,站起身来,将外袍穿上就要往外走。
施堰看他的动作,忍不住说道。
“都这样晚了,你还要走”
就不能、不能留在家里吗
他没敢说出这句话,却殷切地看着石曲的背影。
走到门口的身形微微一顿,石曲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个简单又轻松的笑容。
“没办法,已经这么晚了,再不回去,娘子应该会更担心我吧。”
推门,合上,离开的脚步步伐轻松,与门内施堰沉重的心情相比,立即让他觉得越发的不是滋味了。
那个地方,才是你的家了吗
手腕渐渐无力垂下,感觉到空荡荡的施府,施堰闭上了眼睛。
如今,又有什么好再多说的呢
离开了施府,石曲匆忙地赶回家,一边自我检讨。
今日真的是有些过了,他居然没有注意到已经这个点数了,当真是太失败了。
不过还好,这会儿天还不算是特别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