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笑,拿湿帕子擦了手,数了4毛钱给孙女,“去吧,跟姐姐说打包。”
老爷子说的姐姐,正是上次带傅慧去厕所,非要帮她脱裤子的那位服务员。说实话,见到她,傅慧挺憷的。
“怎么了?”老爷子疑惑地看着,瞬间又纹丝不动的孙女。
傅慧摇了摇头,拽过老爷子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拿过钱,跳下椅子“哒哒”地跑了过去,“姐姐,2个打包。”
“傅慧,”服务员探头看了眼柜台下的小不点,“就剩一只了,还要吗?”
傅慧愣了,这么快就剩一只了,忙抽了2毛钱递了上去。
服务员收了钱,利落地夹起猪蹄放在油纸上,飞快地包好绑上麻绳,“给。”东西放在傅慧手里,对方还不忘捏了捏她的脸蛋。
“谢谢姐姐!”揉了揉脸,傅慧忙转身跑回了座位。
吃完饭,老爷子把军用水壶给傅慧,傅慧抱着找胖厨师打了壶热水。
然后,祖孙俩相携着去了百货商店。
“福宝,你的床你想漆成什么颜色?”他们这趟主要是买油漆。
拼接的床木头太杂,纹理又深浅不一,光用桐油不行,遮不住驳杂的痕迹,必须用油漆过一遍。
“绿色的、蓝色的都行。”
“冬天了,这两种颜色会不会显得太冷。”
“那爷爷,您觉得什么颜色好?”
这个老爷子一时也说不出哪一个更讨喜些,“要不爷爷多买几样,咱们回去调调看。”
于是祖孙俩挑捡了一番,买了深蓝、绿色、黄色和红色。
宋启海夫妇的那张床,和椅子一起漆成了大红。傅慧的小床,祖孙俩先给上了层深蓝,然后尝试性地给涂了些红的、黄的花儿,用绿色画了叶片。
这边油漆上好,换瓦的工人结帐刚走,宋启海找人买的白灰便被送来了。
买的是熟石灰,老爷子拿了桶用水调配。
傅慧一个房间丢了一个清洁术,帮着除去墙上地上的浮灰和潮气。
梯子的高度达不到墙上面的山头,老爷子便交给了傅慧。
傅慧一手帮老爷子扶着梯子,一手用巫力裹着羊毛排笔,与老爷子配合着自上而下地将屋子粉刷了两遍。
宋启海下班过来,他们刚将正房的三间刷好。三人收拾了工具,将晾好的床搬进屋里,关窗锁门,回了村。
“妈妈,”一到家,傅慧跳下自行车,拎着猪蹄跑进了厨房,“您看,我和爷爷,给您和爸爸带的猪蹄。”
“福宝吃了吗?”蒋兰接过,打开油纸包,将猪蹄用刀拆开摆盘,打开锅盖放在了篦子上。
傅慧自觉地坐在灶前烧起了锅,“吃了。中午和爷爷一起在国营饭店吃的,我吃了……”
傅慧兴致勃勃地讲着,今天她和爷爷都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蒋兰听着附和着……
院内,老爷子下了车,舒展了下筋骨,打了水开始给院里的几垄菜浇水,宋启海停好车,过来帮忙。
晚上的饭菜,除了带回来的一只猪蹄,在傅慧看来比当初庵堂的伙食还清淡,红薯粥,玉米窝窝,配了碟酸黄瓜,一盘土豆丝。
傅慧咽下口中的窝窝头,拒绝了蒋兰夹来的猪蹄,问老爷子,“爷爷,我能叫头野猪回来杀吗?”在山里他们曾杀过一头野猪,只是当时吃肉的不只他们一家三口,还有白瑾和他的手下们。
老爷子看向宋启海,“搬家要暖房吗?”他们家这个月的肉票,认亲宴时用完了。如果要办暖房,要么由福宝出力叫了头野猪来,要么就去黑市高价购买。
“咱家刚办过认亲宴,”宋启海想了下,“就不暧房了。”刚收过人家的礼,请人暖房,人家还不得再备份礼来。现在大家都不富裕,男人可能还无所谓,主妇谁还不得报怨几句。
再则,他们家真不缺那份礼。说实话,一场宴办下来,他们花的比收的礼金还多。
“那福宝,”老爷子道:“你是想吃野猪肉呢,还是家猪肉也行。”要只是想吃肉,那就去黑市买几斤。杀猪、灌肠、熏肉的,现在忙着搬家还真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