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信带人来到了距离城池不远的澄潼河畔。
河面宽二十来丈,水流不急不缓,清澈的河水几可见底,野鸭子和水鸟成群结队的游荡,岸边那枯黄的芦苇丛中,隐隐焕发着碧绿的生机。
“啊!”
孙荻深吸一口气,张开怀抱,一脸的迷醉之色。
周菡慈爱的搂住了孙获。
孙获扯着周菡问道:““江南比北京好多了,没有风沙,也不象北京那寒冷,不对,这还不是江南,娘,嘉定一定比高邮更好吧?”
周菡现出了缅怀之色,叹了口气,随即转头问道:“李公子,你把我们带到河边做什么?”
李信淡淡一笑:“我打算把河岸清理出来,围堰装上水车,建水力织布厂。”
“哦?”
周围人都不解的看了过来。
李信解释道:“人力织布的效率很低,而水力织布可以把效率提高四十倍,也就是说,别人一天织两匹布,我们的工厂可织八十匹布,况且除了水力织布,纺纱专用的飞梭与效率提高近十倍的新型纺纱机正由工匠打造,将来工厂建成,综合效率差不多能比人力提高百倍左右。”
“这么厉害?”
孙荻夸张的张大了嘴:“李公子,根据你在书上写的,规模越大,成本就越低,你的布比别人便宜,那如果市面上都是你的布,别人的布怎么卖?不得关门倒闭啊?”
李信微微一笑,他就是这个意思,用武力剥夺别人的财产是下下之策,因此不是被逼上绝路,他轻易不会吃大户,但是以经济手段把别人打垮,再低价收购产业,是非常光明正大的行为,他打算以资本主义工业化生产,打垮江南的地主经济,使之破产,贱卖田地产业,收归国有。
周荻咬了咬牙,也问道:“李公子,看你年龄不大,却每有真知灼见,妾奇怪的很,你是从哪儿学来的?不知可否告赐?”
顿时,孙获瞪大眼睛,直直望向李信。
周获也有些小紧张,她不仅是帮红娘子问,她自己也想弄清楚,其他人则表现的非常搞笑,有的转过头去做事,有的蹲下去拨弄水草,还有人踢着河边的石子,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那耳朵,都高高竖起呢。 李信早料到有这一日,招了招手:“跟我过来!”
“噢!”
周菡牵着孙荻和李信去了一边,以期待的目光看着李信。
李信不慌不忙道:“我可以和你们说,但是除了红娘,不要再和别人提了,这是我们四人之间的秘密,嗯?”
“嗯!”
母女俩迫不急待的点了点头。
李信问道:“周夫人,你可相信来生,或者人会经历另一世?”
“此话怎讲?”
周菡皱了皱眉,问道。
李信淡淡一笑:“当时在杞县狱中,我可能是死了,也可能没死透,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谒语,说非异人作恶,异人受苦报,自业自得果,众生皆如是,然后我轮回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手上人命累累,被各国朝庭通缉,最终中了埋伏,尸骨无存。
但那个世界,又是个奇异的世界,一亩地能产两千斤的水稻,每个人衣食不缺,哪怕再是懒惰,都不会饿死,因为官府会让人吃饱,人可以在天上飞行,地面行驶着钢铁车辆,从南京到北京,只要两个时辰,人与人之间,哪怕隔着万里之遥,都可以瞬息交流,那个世界的人类,登上过月亮,一个炸弹,可以毁灭一个城市……”
听着李信侃侃而谈,母女俩难以置信,孙荻便是忍不住道:“李公子,你说的是仙界吧?”
“呵,仙界?”
李信呵的一笑:“说成地狱还差不多,那里冬季灰蒙蒙,空气中满是硫磺的味道,很多人肺里长很大的瘤,在痛苦中死去,那里的水,五颜六色,充满着剧毒,那里的人,唯利是图,道德低下,父子反目,兄弟成仇,夫妻离心,邻里不相往来,每个人都戴着虚伪的面具,是金钱的奴隶,遵守信诺会被认作头脑有病,老实人等同于傻瓜,那是一个充满着欺诈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