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司令,那我们……”
身周诸人纷纷现出了意动之色。
李信摆摆手道:“北京是个旋涡,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容易成为全国上下的焦点,况且打下来容易,治理难,北京老百姓自诩为皇城根人,眼高于顶,就凭着我们这几万人马,很难控制局面,进北京,暂时不着急,这次回师,就尽快把南京吞下来,只要我们的后方安稳了,北方怎么闹腾都没关系。”
张全附合道:“总司令说的是,那我们现在要不要退军?”
“再等等!”
李信冷冷一笑:“现在就走,周延儒和唐通铁定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更何况乐陵城里,关押着清军劫掠来的老百姓,如果我们走了,官兵不会放过他们,怕是要杀良冒功……”
正说着,李信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道:“小王爷,能否突入明军阵中,把唐通给我抓过来?若是左右明军赶来,就不必了。”
“总司令放心便是!”
额哲正愁没有立功的机会啊,以蒙古礼节施了一礼,便匆匆而去,不片刻,数千蒙古骑兵,向着已经溃散的唐通部疾冲而去。 清军如一阵风般凿穿了唐通部的阵地,扬长而去,当然了,火炮等辎重是没法带了,俘虏早丢在了乐陵城,劫掠来的金银则是士兵随身携带,能带多少是多少。
没有人去追击清军,眼睁睁的任其逃遁,说实话,李信后悔把明军引过来了,明军的行为,完美诠释了三个和尚没水吃的真谛,互相之间提防戒备,谁都担心被友军拿去当枪使,导致都选择按兵不动,连带李信也不敢去追击。
不过总的来说,清军六次入寇,这一次损失最为惨重,不仅无功无返,还有图尔格部全军覆没,算是战果最为显赫的一次了。
一名亲兵将领,便是凑头,向周延儒谀笑道:“使相今次迫得鞑子苍皇而逃,也算是立下了盖世奇功,皇上必然会大加封赏,卑职提前给使相贺喜了。”
周延儒老脸红了红,他再是老脸皮厚,也是燥的慌啊,但他在大明官场也是老将,曾与温体仁结为同盟,第一次当上首辅之后,就急切地安插亲信,如孙元华、张廷拱都是他的亲属,他又为哥哥周素儒,办理了冒牌锦衣卫身份,加封为千户,他的亲戚周文郁也被任命为副总兵,林林总总,多不胜数,总之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是后面不小心栽在了温体仁的手里。
因此对于周延儒来说,官场几经浮沉,早已不把脸面当回事了,他寻思起了能否把清军苍皇而逃算作自己的功劳,甚至他还看向了荡寇军,比较着双方的实力对比。
如能击溃荡寇军,乃至于生擒李信,献俘阙下,这可是万世不移的奇功啊!
周延儒眯着眼睛,暗暗打量,很快的,目光移到了唐通营,不由眉心拧起。
唐通也是心急火撩,自己的阵上,发生了这种事情,这已经不是面子的问题了,而是很可能被砍头。
虽然崇祯忌惮总兵手里有兵,轻易不敢拿总兵问罪,但唐通的性质非常恶劣,活生生的被清军凿穿,然后逃之夭夭,而他自己一点作为都没有,这是被捏住了痛脚,谁都救不了他,甚至还会被人落井下石。
“钧座,快看!”
突然身边有亲兵惊恐的大叫。
唐通转头一看,面如死灰!
数以千计的蒙古骑兵从荡寇军的阵中驰出,向自己直扑而来。
“该死的,必是趁火打劫,传令全军,拦住,给老子拦住!”
唐通随即回过神,厉声呼喝。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脱罪的好主意,只要截住这一批蒙古骑兵,周延儒再返过来攻打荡寇军,未必不能将功赎罪,毕竟在崇祯眼里,满洲人入关无非是为抢劫,祸患远远不及李信。
而他虽忌惮满洲,却不忌惮李信。
但是他手下的兵卒或许还未从大败中回过味来,一看又有骑兵冲了过来,再次拨腿就跑,把唐通直接暴露在了蒙古骑兵的面前。
这不仅是唐通营措手不及,就连白广恩、刘泽清、黄得功、周遇吉四大总兵与周延儒也没反应过来,谁都猜不出荡寇军突袭唐通残部的动机,要说为点丢弃下来的火炮兵器,又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