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妇女面色一沉,冷声道:“今天是候爷大喜的日子,寇姑娘可别扫了候爷的兴致啊,到时候有的是苦头吃,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与其为娼,给候爷做妾有什么不好?”
寇白门的弟弟寇松也在门口探着脑袋唤道:“姐,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但是那几位妈妈说的也有道理啊,嫁入候府做妾,怎么着也比倡门好吧,也亏得候爷不嫌弃你,你看看象陈贞慧、候方域那些人,虽说替顾横波和李香君梳了笼,可有谁敢领回家的,住在媚香楼,不死不活的吊着,算个什么玩意儿?”
“滚!”
寇白门抓起一只胭脂盒,就向外面砸去。
“哎唷!”
这一下,正中寇松面门,惨叫着滚了开去。
“你看看你,脸又哭花了吧,不许哭,要不要老娘扇你一巴掌给你醒醒啊,算了算了,谁叫姑奶奶我心善呢,再替你补一次妆,时间差不多了。”
一名健妇对着镜子看了看,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吉时已到,请新人上轿!”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催促声。
那健妇连忙抓起手绢在寇白门的脸上擦了擦,又拿粉饼胡乱扑了两下,就大声唤道:“好了好了,进来吧!”
又有几名健妇二话不说,把寇白门架起,离开了屋子。
门口停着一挺花红轿子,寇白门被以近乎硬塞的方式塞了进去,随即喜气洋洋的锣鼓声炸响,轿子随之抬走!
卞玉京站在街角,目中含泪,呆呆的望着,当寇白门被塞进轿子的一瞬间,那目中透出的绝望,几乎让她要冲上去把寇白门抢走。
如今她只能寄期望于春香能及时请来李信,虽然到现在都没动静,而且即便李信来了,总不能一转眼就攻破南京城吧,但她仍抱着丝希望,哪怕不切实际。
“姑娘!”
秋月哽咽着,拿出手绢递给卞玉京。
“哎~~”
卞玉京接过手绢,拭了拭眼角,望向了城外,幽幽叹了口气。
……
过了江,荡寇军水陆并进,行军迅捷无比,但出人意料的是,一路都没碰到明军,哪怕南京的东大门,麒麟门就在眼前,可城头上,只站着稀稀落落的老弱病残,尤其是城门还洞开,守将带着些士兵,跪在道旁,一副恭迎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
高桂英不解道。
“是啊!”
二瓤也挠了挠后脑壳道:“孙传庭呢,候恂呢,不会是放弃外城,固守内城了吧?想必外城守军见我军威,索性投降算了。”
“上前问问!”
李信道。
二瓤带着数骑驰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那守将道:“末将恭候多时,特迎荡寇军入城!”
二瓤又问道:“候恂和孙传庭在哪儿?”
守将道:“昨日孙太守带领三万多精锐及大量辎重粮草出麒麟门,说是要迎击贵军,但自此不见踪影,后来夜里,又有一批人偷偷出了聚宝门向南奔去,如今南京城里,只有几千老弱病残,和一些锦衣卫及番子,都愿意归随荡寇军,贵军可放心入城,绝不会有任何抵抗。”
“呃?”
二瓤回头,遥遥望向了李信。
“不好,孙传庭带兵跑了,这狗娘养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李信突然神色一变。
春香可不是这样想的,连忙道:“李公子,那赶紧入城吧,天还没黑,姑娘可能还未嫁过去呢。”
从扬州赶来南京,一路急行军的强度有目共睹,可春香愣是没叫一声苦,没喊一声累,让人又心疼,又钦佩!
“走!”
李信挥了挥手。
全军快马加鞭,进了麒麟门。
南京是大明的陪都,全军上下充满着浓浓的兴趣,也带着难以掩饰的振奋,好奇的打量着周边的一边,可惜麒麟门只是南京的外门,距离主要的居住区又相当远,城门里除了卫所和营房,就是一条土路和连绵起伏的丘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