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黄得功也恍然大悟道:“从东京出逃的越南人必会一路传播,恐慌之下,自东京开始,越南人都将向南逃窜,百万人瞬息之间涌入南方,阮氏如何承受,从此之后,将动荡不休。”
李信点了点头,便向跪了一地的黎朝君臣道:“我不杀你们,你们只有一个时辰的逃生时间,快点逃吧!”
“摄政王爷,求您开恩哪!”
有人要哀求,将士们却是纷纷抬起了枪。
也不知是谁,撒腿就跑!
这一跑,所有人都跟着跑,并不是跑向城外,而是跑回城内,毕竟家里有金银细软需要收拾。
东京城里,最初的沉寂过后,仿佛说好了似的,黑压压一群人从屋子里窜出,有骑马的,有赶车的,还有光腿跑的,向东京南门的方向汇集,只有一个时辰啊,谁不珍惜?
东京的越南人已经在投降一事上达到了共识,要么是天真的认为荡寇军会象以前的大明,对自己以安抚为主,说不定还能混个一官半职,暂时先敷衍着,以后找到机会再起义,要么就是舍不得家园,看情况再决定是走是留。
总之,东京满城都认为荡寇军会优待自己,却没想到,一个时辰之后就要屠城啊!
本身黎军的战斗力极其低下,又被缴了械,平民更是手无寸铁,即便有小部分人拥有武器,也都是鸟枪,长矛之类的老旧武器,在满城民众蜂涌而逃的情况下,拿着简陋的武器,没法组织人手,就算想要留下守卫家园,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大街上人群汹涌,偶尔还有战士放几枪,更增添了恐慌气氛,女人受到恐吓,基本上都留在了家里,但也有夫妻情深父女难舍,或者不愿被荡寇军凌辱,跟着逃出去的。
一名战士发现了个从院子里跑出的年轻女人,立刻挥着枪道:“回去,回去,就是你,脸上抹了锅灰别以为老子看不出你是女人,再敢跑,杀你身边的男人!”
“别理他,快跑,人那么多,转过巷口就看不到我们了。”
这个女人给吓的一顿,身边的中年男人猛一拽她胳膊,一家人反而跑的比兔子还快。
“娘的,把老子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砰砰~~”
几名战士狞笑着开枪,地上多了几具尸体。
“父亲,父亲,哥哥,哥哥,是我害了你们,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这女人扑在尸体上哭了一会儿,然后想撞墙自杀,却被个男人拦腰抱住,嘿嘿笑道:“你哥哥在这儿,还没死呢,想哥哥了是吧?今晚哥哥来照顾你,啊?哈哈哈哈~~”
不远处,一座更大的宅院窜出一辆马车,有战士拦住,伸手一掀帘子,正见着个漂亮女人被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抱的紧紧,当即喝道:“下车,你这女人下来。”
男人扑通一声在车里跪下,哀求道:“求求你们,我们是夫妻,我给你银子,很多银子,只要放我们走。”
一名排长义正严辞道:“敢行贿?你想害死我啊,我看你是找死!”
说完,抬手一枪!
枪声过后,那漂亮女人扶住额头正流着沽沽鲜血的男人。摇着哭道:“相公,相公,你醒醒啊,我们成亲才半年啊,你就走了,我不能没有你啊,你杀了我丈夫,强盗,恶贼,我和你拼了!”
“哟!才成亲半年,还挺嫩的嘛,小娘子,现在我要执行任务,天黑了再和我拼命,啊?”
那排长也不着恼,反满脸喜色,把女人从车里拉出,拦腰一抱跑回院子,哪管她拳打脚踢,拼命挣扎?
妻离子散,骨肉分离,类似的一幕,不停的在城里上演,不过东京虽然混乱,却远没到尸骇遍地的地步,毕竟李信有言在先,男人跑多少他不管,女人必须留下,战争抢夺的不光是土地资源,还有女人,说句不中听的话,从古到今的战争中,女性一直是重要的战略物资。
舍不得抛下妻女的,基本上都被当场杀死,狠下心抛妻弃女的,均是带着金银细软,抓紧时间涌向南门,可是城门洞过于狭小,人又拼命往前挤,还有马匹,车辆,于是发生了踩踏事故,很多人跌倒就爬不起来,被活活踩死,后面的争先恐后,推推攮攮,混乱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