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合该天诛地灭!”
吕维棋也顾不得畏惧酷刑,须发皆张,厉声喝骂。
朱熹被当时的文人称作朱子,这是圣人的待遇啊,让他批判朱熹,或许他宁可去诏狱里走一遭都不从。
高桂英也是吃惊的看着李信,推翻朱子,哪怕她和李自成造反,都不敢往这方面想,一方面是她们造反,还处于农民起义的范畴,没有明确的纲领和目标,走一步算一步,未来的路怎么走,没人能说个明白。
而另一方面,程朱理学是当时的标准意识形态,农民起义想过推翻皇帝,但绝对不会有推翻意识形态的想法,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李信要做的事,比改朝换代还要大,这不仅仅是换天,还要换思想!
李信冷声道:“朱熹此人,继承二程学说,将之广为传播,在金兵压境,南宋朝庭随时不保的凶险环境之下,具备一定层面上的稳定人心作用,算他有小功。
后他提出存天理,灭人欲之说,姑且不论本意如何,后世儒生是否曲解,自本朝以来,已成了理学的一面招牌,是大明两百余年的统治中,禁锢民众思想,奴役压榨百姓的重要工具,也是我华夏逐渐丧失开拓创新精神,日趋保守,社会僵化的开端,故此人罪大滔天,纵有百善亦不足以抵此一罪!
更何况朱熹乃十足的伪君子,明面上教人存天理灭人欲,暗地里,则引诱尼姑,勾引儿媳,哈,他是在自己的裤裆里玩存人欲灭天理的把戏吗?
吕老先生,我知道你必然震怒万分,甚至还会有宁死不屈的想法,我理解,也会给你时间思考,但我的耐心有限,如果有别的与你名气差不多的大儒愿意为我写《大义觉迷录》,那你就没有用处了,我希望你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理学究竟给大明带来了什么。”
“休想,老夫宁死不屈,纵使你灭老夫十族,也休想老夫为你提笔动一个字!”
吕维棋暴怒咆哮。
“呵!”
李信冷冷一笑:“那咱们走着瞧,到时候你可别来求我,来人,带出去!” 福王一家四口与吕维棋分别上了三辆马车,在临出宫门时,福王忍不住掀开帘子,回头看去,眼角渐渐流淌出了愤恨的泪水。
车队混杂在军卒里,渐行渐远,半个时辰后,全军走东门出了洛阳,因宵禁仍未解除,街道上空无一人,红娘子原估计有一万五千人随行,但实际上的规模达到了将近一万八千,主要增加了皂隶的家眷,其中有战兵六千两百人,鸟铳一千两百支,三眼铳五百支,红夷大炮八门,佛郎机炮二十门,虎蹲炮三十五门。
这已经不下于内地任何一个督抚的实力了。
李信先差了两人,赶去高邮告之近况,免得邢三那里人心不稳,再根据新增加的人数,利用正午休整的时间,把全军编为了两个火枪团,两个火炮营,一个弓箭团,一个骑兵营,三个步兵团和一个前锋营。
前锋营由何虎率领,挑军中身强力壮者担任,专门从事攻坚破甲,暂时只有一百五十人,属于敢死队性质,薪俸也是最高。
当时明军的俸禄较为混乱,卫所兵自给自足,几乎不给钱,标营和家丁没有统一标准,因将领和督抚的财力发俸,甚至如左良玉,不发俸,放纵士兵劫掠,以战养战,而辽东边军的俸禄名义上最基层士兵每月二两银子,收入与江南大城市普通手工业者持平。
李信按这个标准,给前锋营和他的亲卫每月八两银子的俸禄,火炮营五两,弓箭、火枪与骑兵四两,步兵与医护队同为二两,骑兵因马匹不多,暂时集体供养。
战功采用五级累进制,从一等功到五等功,可兑换钱粮与晋职奖励,也可攒积下来,每五个五等功兑换一个四等功,依次类推。
铁匠、火药等各类工匠也采用五级累进制计功。
标准一下达,全军欢欣雀跃,毕竟明军欠薪严重,辽东边军虽然名义上薪俸很高,但是自崇祯年间起,实际上基层士兵能拿到手的,每月不过三四钱银子,而每军一日连人带马须得一钱三四分方能过活,士兵只能或卖袄裤什物,或夺民间粮窖,或夺马料养自己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