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过分又自大。
寄无忧忽然想听听阿月的想法,便把这个故事又给楚九渊讲了一遍。
楚九渊还没听到后面,便忽一皱眉,问:“……何苦问天?”
他将腰间剑鞘抽出,紫铁剑鞘上画着一只无须之龙,右下角还模模糊糊刻着四个小字:何苦问天。
寄无忧一下愣住,歪着脖子想了会儿,“……重名而已?”
也不是什么复杂句子。
楚九渊点点头,轻抬起手,指向了前方已经能看清全貌的银屏山。
“师父,直接去山顶吗?”
寄无忧看过去,整个人一下就吓清醒了,两腿朝里一缩,慌张地勾住少年的脖颈向下拉。
“等等等!慢!不对……快往山下飞!”
外人不知道的是,那立于山顶的问天楼外设了一道极为强大的透明壁垒,除了无意飞过的鸟雀外,就算是一粒小石子投进去,都会被瞬间烧成灰烬。
楚九渊立刻调转方向,重重向下一移,在山前不远处的压力墙外强行停下,迅速向着山下俯冲而去。邻山的人若是此时看来,便会发现银屏山侧出现了一点小却耀眼的白光,正急速向山下坠去。
疾速御剑中,突然这样大幅度地改变方向极为危险,但楚九渊自带一个源源不断的魔气炉,索性收起长剑,气息一转,凭着魔气做支撑,轰隆一声巨响,直直坠到了山底。
写作魔气炉,读作自家师父。
寄无忧感到丹田升起一阵微热,混元魔珠中的气息细密渗出,顺着二人肌肤相连处流入楚九渊的血脉之中。
楚九渊双腿踏至地面的一瞬间,周身一道无形屏障骤然炸碎,似有撼天动地之势。
他低眉看了眼怀中安然无恙的人,心中的忐忑这才放下。
寄无忧阖上的眼皮颤了颤,徐徐睁开眸子。
“……到了?”
“嗯。”
少年声柔,仿佛飞花落于镜湖面,只见涟漪不闻声。
寄无忧身后不远,一处幽邃阴暗的角落中,忽然也冷不防地冒出一道男人的声音。
“到了?到哪儿了呀?”
二人同时一惊,急急回过头,警惕的目光全神注视着黑暗之中的动静。
其实那男人的声音并不可怕,听上去不仅清脆悦耳如银铃,还隐隐藏着些女气的娇嗔。
有些……耳熟?
寄无忧还在回想这声音的主人是谁,那位于视线的焦点中心的一片漆黑中,已是徐徐走出一个人影。 漆黑一片的角落中,徐徐走出一个高挑纤细的紫衣男子,束发高冠,玉面水眸,露在衣物之外的雪肌在月光下半透着光,迈出的步子又细又碎,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不似平常男子的嗲气。
凭着这副令人过目不忘的娇滴滴模样,寄无忧对他的记忆一下被唤醒了。
问天楼十君子之一的紫云天。
……勉强算是个从前认识的人吧。
从前寄无忧还年少时,偷偷跟来问天楼参加入门试炼。
同样参与试炼的几人中,紫云天便是其中之一。
“真是没想到……”
那人捂面轻笑,一双凤眼在二人身上缓缓打量着,将手伸进了袖袍之中。
楚九渊正警惕着,以为他是要拿出什么危险的把式,抢先一步掷出暗器,笔直刺向了这个模样可疑的男子。
紫云天显然没意料到少年这一出先手,急急忙忙狼狈一躲,一个踉跄,竟踩到了自己过长的衣角,险些绊倒。
袖袍中的一把金紫相间的精致骨扇‘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噗。”寄无忧看他自己把自己绊了个跟头,没忍住笑出了声。
紫云天慌慌张张地捡起骨扇,在手里吹了又吹,才放下心,牢牢将它捧进掌心里。
他听了笑声又羞又气,经过精心打理的小脸红了半边,视线掠过始作俑者,指着寄无忧的鼻子嗔怪道:“寄无忧!你有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