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没了动静。
张衡:“…………”
看着君雅淡漠的脸色,似乎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他狠狠咽了一下口水,又用敬佩的眼神看了一眼原野。
这可不是一般人敢招惹的大佬啊!
张衡为自己之前对她的莽撞感到深深的忏悔。
原野不知道张衡的想法,他眼神亮亮地注视着君雅,只觉得这一刻她像是会发光。
在外界眼中,她是因为美貌闪闪发光,但在原野眼里,好看的皮囊他见过太多,包括他自己也不差。
唯有在面对令人恐惧的鬼怪和不公时,她那种深藏在冷漠下的勇敢无畏,才能让他热血沸腾,像被一把雪亮的刀锋,狠狠刺入心头。
张衡看了一眼发小眼中的熊熊斗志,再看看君雅平静冷淡的脸色,默默为原野点了根蜡。
女鬼哑火后,他们眼前所见顿时发生了变化。
放置香案的地方变成了一口棺材板,上面躺着昏迷不醒的张父。
两根红烛则是他两边手臂上的朱砂符印,散发着淡淡灵力波动,隐约将他和外面的森森鬼气隔离开来。
地上散落着几个浑身焦黑的纸扎娃娃,模样和他们之前所见如出一辙,只是在变小后,脸上诡异的笑容便显得滑稽起来。
张衡震惊地睁大了眼:“这怎么回事?!我爸怎么……”
君雅踢开地上的纸娃娃,走到张父身旁,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令尊被人拘了魂魄扣押在此处,你对他的一缕魂体投影用再多药物和物理疗法,也是做无用功。”
“那我爸现在怎么样了?”张衡惴惴不安地问。
“原本他十日前就阳寿已尽,不知道被谁用灵力吊着一口气,辅以还魂草定住了三魂六魄。”
君雅透过天眼,能看见张父原本断裂的命宫,被人以某种因果重新续接了一截,饶是如此,依旧黯淡无光,道:“他命宫有损,即使被人强行续命,也会遭因果反噬,便成了这副昏迷不醒的活死人模样。”
张衡无法接受地后退了两步:“那、那真的没有办法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人以因果困住令尊,找出来便是。”君雅看向企图逃跑的白衣女鬼,一招手把她抓在了手里,“说说?”
白衣女鬼疯狂挣扎了一阵,即使现出可怖原型,尖啸不止,见对她也没有半点用,只能恨恨地道:“这老匹夫,曾经救我一命,后来又见死不救,我用自己生前的寿数帮他续命,难道不算还了他一条命吗?!他平白多了一条命,当然需要付出代价!”
“没人对你们的中老年爱恨情仇感兴趣,我更好奇的是,谁帮你们互换命数的?”君雅挑眉问。
白衣女鬼:“中老年?!你看清楚!我死的时候才二十六岁!”
君雅:“哦,谁在乎?”
白衣女鬼被她气了个倒仰,白得几乎发青的脸上露出一个狞笑:“你尽管去猜好了,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是谁!”
话音未落,她忽地化为一蓬黑雾,消散在空中。
竟是自爆灰飞烟灭了。
君雅脸色不豫地甩了甩手,早知道就该直接搜魂,废什么话!
女鬼自爆后,张父的身体里也钻出一缕缕黑气,君雅抬手驱散,然后指使张衡去抹掉了他手臂上的朱砂符印。
过了片刻,张父忽地身体抽搐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一眼四周,对陌生的环境没有丝毫惊慌,然而在看到张衡时却瞪大了眼,“臭小子,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里?”张衡脸皮狠狠抽了一下,语气也冷了下来,“你知道我跟妈有多担心你吗?!”
“我的事,你们少管。”张父梗着脖子,撑起枯瘦的身体坐了起来,看见原野打了个招呼,最后目光停在君雅身上,“这位是?”
君雅冷淡地瞥他一眼:“别装了,你昏迷时也能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刚才相框里就是你的潜意识在警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