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老头子浑身重若千钧,被死死嵌在地板里,动弹不得。血迹从身下洇出,流进地砖间的缝隙。
弟子们惊恐至极,宗师祖在他手里都走不过一招,这人到底是什么恐怖修为?!
“别学他急着送死。”君祖视线挨个扫过去,微微一笑,“放心,会轮到你们的。”
他目光所经之处,众人感觉像被黏腻冰冷的蛇信子舔过,寒毛竖起,头皮发麻。
君雅从原野身后走了出来,周身金光氤氲,不再收敛修为,目光冷冽地直视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心急。”君祖像是对晚辈头疼的长辈,露出无奈的笑意,“从你出生起,我就在布这个局。你的一切都让我很满意,奈何你为了那些低贱的凡人,竟然不惜逆天改运。”
他叹息一声,颇为惋惜:“因果业障加身,命格让你糟践得一塌糊涂,我只能大费周章蒙蔽天机,替你换个壳子。”
君雅想起上一世死前,那个新来的护工,看似毛躁的举动。她也是触碰到天机的修行之人,自然知晓三千世界,彼此之间需要某种媒介才能连通,只是不知道君祖动了什么手脚。
“所以是你把我弄到这个世界来的。”
君雅微微眯眼,对他看似情真意切的言辞嗤之以鼻:“我还得感谢你是吗?”
“你跟我之间,永远不用说谢这个字。”君祖对她轻柔地说,眼神像在打量珍视的作品,“毕竟,你的人生都是我一手打造。”
君雅看他有些癫狂的神色,警惕起来,皱眉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君祖忽然安静下来,定定注视她半晌,叹了口气,喃喃低语似的说:“当初最成功,也最失败的一件事,就是把那个叫楚悠的小丫头放在你身边。”
楚悠……君雅听到这个名字,脑子里嗡地一声,目光如电逼视他:“你说什么?!”
“我说,当年是我把你塞进天残地缺的壳子里,也是故意现身让你发现,从而被宗族那些蠢货们孤立厌弃,众叛亲离。再用那个小丫头的死,让你彻底认清这些低贱又卑劣的凡人。”君祖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轻描淡写,像在说不值一提的小事。
忽而又像想起了什么,他神情有些阴郁地自言自语:“本来一切顺利,可谁想到她对你影响这么深,你竟然为了救那些卑贱的凡人沾染因果,业障缠身……害我又要大费周章,来到这个世界的过程中受伤,神魂只能寄托于凡人身上。”
君雅浑身血液像是冻结,又似沸腾,森冷的寒意和狂躁的杀意交织。沉默了半晌,声音平静得宛如死水:“我若是前世今生与你有因果,你大可杀我了结。”
她踱步上前,周身金光大盛,清冷的眼中杀气森然:“你为什么,要害楚悠?嗯?”
君雅原本以为,是自己能力不够,一时疏忽,没有保护好楚悠。
现在他却说,楚悠一开始被安排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刺激她,为了这么荒谬的理由去死?
那个温柔懵懂的少女,从一开始来到她身边,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她甚至还毫不知情地为自己,死了两次。
君雅脑海深处传来一阵剧痛,她不管不顾,眼眶猩红地抬手,周身金光化剑,朝着君祖当头斩下!
君祖似笑非笑,不躲也不闪,任由剑气劈在身上。却见金光直接穿过他的身体,在空中化为虚无。
君雅瞳孔一缩,她知道君祖修为深不可测,但是绝无可能化掉她的剑气。
“你我同出一脉,你的攻击对我无效。”
君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笑非笑地说:“竟然已经恢复到了这个境界……在修炼方面,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不枉我以那凡人的名义,圈养这么多厉鬼,供你超度恢复修为。”
君雅没想到,连陆识与都是他的安排,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他那个鬼怪朋友……就是你?”
“啊,当然不是。”君祖微微一笑,“胡扯罢了,当时操纵他谈话的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