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害我_作者:时久(158)

2019-11-29 时久

    凤鸢说:“我已经是少爷的通房了,我又不会嫁给别人。”

    我气得不想理她了,只顾蹲着哭。

    哭了好一会儿,凤鸢期期艾艾地凑近我:“你别哭啦,哭得脸像个花猫,怪丑的……”

    “我就丑了,关你什么事?反正也见不着虞重锐了,我要好看干什么?”

    “你看看你,真是的……”凤鸢望着天小声嘀咕,“大不了我告诉你就是了嘛……少爷去黄河边上监工,来回太远,这几天都住在附近河清县的驿馆里。”

    我继续哭我的:“一个县的驿站那么多,又是野外,说了不等于白说,我上哪儿找去?”

    “我去给少爷送过衣服,认得路,我带你去啊。”

    “我才不信你有这么好心,”我把眼泪抹在袖子上,“你就会落井下石,往人家伤口撒盐。我都这么难过了,你还扯我后腿、说难听的话气我。”

    “嘿,我、我是那种不仗义的人吗?”凤鸢过来拽我胳膊,“你起来,我们现在就走!”

    她把我一直拽到马车上,熟门熟路地指挥车夫:“大哥,咱们先去上回我搬东西那地儿,到了地方我再接着给你指路。”

    车夫扬声应道:“好嘞!”

    马车驶出长夏门,我才止住抽噎,问她:“你真要带我去找他?”

    凤鸢没好气地翻白眼:“不然呢?带你出城去卖掉?”

    她在心里骂自己:「我这是在干嘛呀?送情敌去勾引自己心上人?我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我们俩脑子都烧坏了。

    「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我就不仗义了,对情敌为什么要仗义?那不就是对自己残忍?我就应该现在一脚把她踹下车算了!——不行,这是人家的车子,还挺贵的,抢了犯法。」

    她在心里纠结了半晌,但是直到马车驶过瑞园,上了她指的去河清县的路,她也没有把我踹下车。

    我真怀念当初住在虞重锐家的日子,每日面对的“坏人”,也不过就是在心里骂骂我、气气我的凤鸢,悲喜都不必掩饰假装。

    外头又下起雨来,打在车顶棚上沙沙作响,未到黄昏天色已经快暗透了。

    凤鸢看了一眼外面的路,转过来对我说:“再有三五里路就到了。到那儿之前,我有个要求。”

    我问:“什么要求?”

    凤鸢正色道:“今日我送你来见少爷,替你完成心愿,我仗不仗义?”

    我点点头。

    “我仗义待你,你会不会也仗义待我?”

    我想了想,帮自己的情敌确实有点难,但将心比心,受人恩惠不说涌泉相报,起码也应该同等对待,遂继续点点头。

    “那好,假如你这回真的煮成了熟饭,嫁给少爷做了正头娘子,你要替我做主,让他也纳我为妾,你能不能答应?”

    说到这个我又难过起来:“你家少爷的娘子不会是我的……”

    凤鸢把眼一瞪:“你是不是想耍赖?嫁不嫁得成那是另外一回事,但只要嫁成了,你就得答应!”

    我含着眼泪点头:“好,我答应你。”

    我根本不可能嫁给虞重锐,答不答应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我们互相骗骗自己而已。

    凤鸢转过去对车夫说:“前面路口左转,路边看到挂着驿站旗子的地方就是。”

    不多一会儿,马车在驿站门口徐徐停下。马厩旁还停了一辆车,正是虞重锐常坐的那辆,他确实下榻在此处。

    外头的雨下得更大了,我们俩从车上下来,举手挡在头顶跑到驿站屋檐下。这座驿站很小,连名字都没有,一边是驿马通传驿丞公办之所,另一边只有两间客舍。

    听见车马动静,离我们近的一间有人开门出来,竟是邓子射。

    邓子射和凤鸢一照面,两个人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儿?”

    邓子射先回答:“这边河工上出了点事儿,我来帮忙……你怎么来了,还把她给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