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都知道这位姑娘是王爷座上宾,王爷处处珍惜呵护,谁敢给她说个不字,立刻跑去前院传话。
崔少凡身份不低,在王府也是不能慢待的贵客,王爷不在,管家自然得小心陪着,断没有将客人一个人丢在屋子里吃冷茶的道理,那是给人脸色看,暗示要赶客的意思。
此时罗敷寻他,倒真是会挑时机,“崔少爷稍坐一会儿,府上最近事儿比较多,手下又尽是些不省心的,还是得小人亲自照看。”
“你忙你的,小爷又不是第一次上你们锐王府来,都是知根知底的客套个什么。”
管家“哎哎”两声,倒退出去。
罗敷这头倒也没什么事儿,将管家叫来鸡零狗碎的闲扯了一通,最后问了问锐王脚上的伤势如何,这两天可好全乎了。
“秦小姐这话倒是跟我们王爷当面说啊,指不定王爷乐成什么样呢。”管家瞅准时机给自家主子说好话,“脚上伤的不重,王爷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王侯,也耐些摔打,如今长得差不多了。刚开始下地还嘶嘶的抽气,现在没事儿人一样了。”
罗敷念了句“好,没您什么事儿了,您忙就不打扰你了。”
管家美滋滋的接着回去招待崔少凡了,心想着等王爷回来将这事儿同他一说,王爷这几天估计都得乐的合不拢嘴。
按他说,王爷真是上了心的,近在嘴边的美人,自己又日思夜想,怎的行动如此婆妈,人家在府上住了一个多月也没见王爷主动找去说几句话。
这怎么能行,人家长了腿,说话就能给你跑了行不行?
他摇着头进了门,感叹自己还是不懂主子的心。
这头管家还没同崔少凡说上几句话,那头罗敷又派了丫鬟来催,还是头一次来的那小姑娘,管家抬头看她一眼都叫她激灵灵一抖。
管家皱着眉头,背过了崔少凡问她,“秦小姐还有吩咐,怎的方才不一次性嘱咐完,而且好似刚刚也没说什么重要话题,不过就问了几句王爷。秦小姐淡淡的,我说什么她好似也没上心呐。”
丫鬟抖了又抖,说话都吓得不利索了,“小的猜不出秦小姐的意思,您问了我,我也什么都不晓得。”
管家看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认命的再跑一趟。
崔少凡一杯茶尽,这管家少说跑了四五趟。连口水都来不及喝,来来回回的在院子里跑进跑出。
“这王府里供了一尊活菩萨,这么的折腾人?”
管家一边擦着额头不断往下掉的汗珠子,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不,不是,是府上有事,下属办事不力,需要小的——亲力亲为而已。”
“哦?‘这事儿’看起来架子不小啊,你说是不是?” 锐王府里构造,崔少凡说不上是门儿清,大概门路也还是心中有数的。他与内院倒是接触不多,不过锐王府上没有女主人,他的亲戚们又皆是皇亲国戚,京中皆有府邸,不至于流连在他府上,那这管家一趟一趟的被叫走,其中便有些古怪了,
崔少凡心中一直有一猜想,他将茶盏放下,拾起一边折扇,翻开来笃定的扇了几扇。起身决定告辞,也不等锐王回来,惦记着他那几套好东西了。
这些日子里,皇帝的身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日比之一日更虚弱了。大半张脸叫褐色的斑点遮的严严实实,与身体状况正好成反比的却是,寿王推选入宫的两位美人却接连有孕。
早朝时间更是一日短过一日,皇帝几次撑不到散朝便昏死了过去,以圣上如今的体质,设立太子已经是先下最为要紧之事。放眼朝中,两位美人腹中胎儿能不能平安降生,都是大问题,因而已经成年,并且还是皇后所出的锐王爷,自然是其中最为合适的议储对象。
皇帝一直强撑,将众人提议皆按下不许再议。他自己也是有所感觉的,他这身子不如从前了,可还是要硬撑着。立锐王为太子,那势必是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态势,一切再无转圜之境地。可如今,他有了两个亲生的孩子,无论哪一个先出生,只要是男孩,皇帝一定竭尽全力保他坐上那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