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在面对墨鲤时,心底总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一丝丝的心软呢……
鲜血,还在不断的顺着墨鲤的脖颈流下,墨严锋猛的收回了手中的剑,他背过身去,高大的身影在涛涛的雷天里无尽凄凉。
“要变天了……”
墨鲤小小的身影屹立在大殿的中央,她闭上眼去听那震耳欲聋的雷,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思绪,回到五岁那年。
云上府梅花开满园,白雪皑皑一片。
“鲤儿啊,听说你这云上府三年没开过大门了,怎么今天自己跑来把大门打开了呢?”
墨严峰一把抱起笑得阳光灿烂的墨鲤,在云上府开满了梅花的雪地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因为今天云上府来的人不是外人,而是鲤儿每天朝思暮想的爹爹呀!”
墨鲤如百灵鸟般甜甜的声音萦绕在墨严峰的耳畔,墨严峰听了高兴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墨严锋。”
她索性不再虚情假意地叫他父亲,更不在献媚讨好的乞求他的恩惠,而是一把擦干了脖颈上的血,以敌对的目光,去看这个对她生而不养、不闻不问的形同陌生人的父亲!
墨鲤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从今往后,云上府与墨府断绝关系,井水不犯河水,尔等若敢扰了云上府清净,休怪我六亲不认!”
说罢,墨鲤一众人便一溜烟消失在墨府大殿之中了,一时间,墨府上下议论纷纷!
“都给我闭嘴!”
润月大声呵斥了一声,众仆人跪。
“礼乐呢?舞蹈呢?都给我继续!”
很快的,墨府再一次陷入一片歌舞升平、其乐融融的繁盛之景中。
墨严锋坐回了正位之上,他缓缓斟满一杯酒。
“大家主,墨府事务繁多,您不可大醉啊……”
“滚!”
这是墨严锋有生以来,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 云边城的暴雨连绵不绝三日。
自云上府与墨府决裂以来,云边城便陷入人心惶惶之中,人们都认为在不久的将来,云上府与墨府即将展开一场大战,可是他们期待的大战并没有到来,日子依旧如水一般的平静。
“长生,陪我去凡间走一趟吧。”
墨鲤装了一些药材与银针在背包里,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好的。”
似是猜到了墨鲤心中所想,墨长生并没有再多问。
自墨府与云上府决裂以来,墨鲤日日苦读医书,为仁心之莲迟迟未能神化之事愁眉不展。
墨鲤害怕,她怕墨府的人会对云上府不利,她怕自己的本事敌不过墨府内潜藏的高手,她怕……
“鲤儿,不要怕。”
感受到肩头那温暖的手掌,墨鲤的心安定了不少。
“此去凡间一行,对鲤儿来说是个提升医法的大好机会,我们可以到凡间去开一家医馆,一来可以帮助众生脱离苦海,二来可以让鲤儿见到更多的病例,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可是,我观天象,此去一行怕是凶多吉少……”
“鲤儿,别再说了。”
皎皎月光之下,白衣美人细指轻点墨鲤的唇间,满眼温柔。
“鲤儿莫不是忘了,长生有神药。”
“我怎么会让你置身险境。”
墨鲤眼前一亮。
“对啊,我怎么把你的神药给忘了!”
“可是话说回来,你的神药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啊……”
墨长生笑了笑,他纯净的眉眼如画,笑起来让人痴,让人醉。
见到墨长生不说,墨鲤便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她本以为那神药只是墨长生家传的一些秘密方子,多年之后,当她得知神药配方之时,却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