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这尴尬的沉默当中,门一下子炸开了。劈碎门的剑气带着余威,连地上都劈开了一道沟壑。
气劲外放!王怜花和沈浪同时神色一震。
惊鸿剑·游龙!安泽一眼睛一亮:“阿烟!”
然后下一刻,一身湛蓝色劲装的男子身形如烟一样从王怜花和沈浪身边掠过,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那个被易容造成脸变丑的小孩就被那个戴面具的青年夹在臂弯间。
“阿烟!”
“闭嘴!随随便便就被人抓走,你是猪吗?”找人找了一天多的烟一肚子的暴躁火气,说的话都刻薄得很:“还有,谁给你易得容?”
“那个抓我的坏蛋。”安泽一声音恢复许多,说出来声音软糯糯的,就像是桂花糕一样:“阿烟,我被人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这几位恩公(具体情况他在昏迷ing错过,就以为是沈浪王怜花三人救的)救下。”
停顿一下,安泽一眼神有点尴尬:“之前我被点了哑穴未解……”
所以,他被救之后没有回到客栈找烟。
所以,他被人误认为是女孩也辩解不了。
所以,他现在感觉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原,原来这位兄弟真的不是骗人的……”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熊猫儿表情尴尬无比的“哈,哈”笑两声。
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小娃娃(安泽一个子太矮)被大家默认为小姑娘,然后他的家人找过来的时候,熊猫儿以为他是人贩子就和他动起来了手!
烟仔细的看着安泽一脸上的易容,这让安泽一有点心慌慌:“阿烟,是不是这个易容很难解?”
他刚刚注意到王恩公和沈恩公解开那个白姑娘的易容,花了好长时间呢!
“你也太小看我了,这么粗糙的易容,也值得你担心?”烟抬起手,在安泽一脸上不同的部位以不同的力道拍了拍,然后撕下来。
“你倒是轻点啊,这是脸啊好疼的呀!”
这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去黑头的鼻贴,涂在脸上等到干了之后撕下来的时候一样,有点疼疼的。
双手捧着脸揉一揉,安泽一那双宛如秋水明月一样澄澈清透的桃花眼都忍不住水汪汪的看向他,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无声地诉说着几个词:委屈、无助、弱小、可怜。就差嘤嘤嘤了。
“我当然知道这是你的脸了。”左右自己刻薄毒舌的本性暴露了,烟索性选择放飞自我,毒舌起来的时候完全就是以气死人为乐:“不然的话,我就是直接拿开水烫了。”
“你当是刮猪毛吗?!”愤怒!简直要气成了河豚。
烟微笑一下,伸出手,戳了戳安泽一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的水嫩小脸。
啧啧,果然,还是这样的手感,是最熟悉舒服不过的了。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刘禹锡
牡丹。
色若牡丹。
身为一个从小就在洛阳长大的人,王怜花对于牡丹花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与此同时,他从小到大见过的美人不少,不说他家里的白云牧女各个都是美人,却说他现在见过的人里面,无论是楚楚可怜的白飞飞,还是活力满满的朱七七,亦或是自己那个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母亲,在这个孩子面前,总觉得,欠缺了些什么。
不是她们美貌不足,事实上,这个孩子除了眉眼轮廓当中带着些许异族的深刻之外,也不过就是鹅蛋脸,桃花眼,琼鼻朱唇,同样具有这样的长相的人,其实并不算少。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五官这样的长相配上这样的气质与丰韵,就让人看到他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闭上眼睛只有满满的惊艳。
国色无双。
看到这个孩子易容下的容貌,无论是王怜花,还是其他人都瞬间明白,为什么快活王座下的色使山左司徒,明明一直以来都在为快活王搜集天下绝色美女的人,却会对一个男孩下手(事实上,他们正是因为知道山左司徒只搜集绝色少女,所以,在看到粗布麻衣依旧不掩其色的安泽一的时候,他们看都没有查看就认定他是“小姑娘”)。或许,《莺莺传》里面的那句“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的话,就是最好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