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朋狗友看气氛不对,连忙拉着人就上了楼。有人劝他,偷的又不是他们家的东西,何必在意一个说书的事。
金伴花气极不语,他们无人知道,就在三天前,他也收到了一封淡色的纸笺,郁金香的气味加上那飘逸的诗词,正是那楚留香大放厥词的要来盗走他的白玉美人。
“说起这盗帅楚留香,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坐下没一会,楼下说书先生便已开始,打板的声音伴随着热烈的叫好声,一段激昂的讲评那是热火朝天。
金伴花已经愁了许多天,昨日请到了几位有名的人物替他守宝,这才放了一些心来。今日好不容易和朋友出来放松一下,居然还要听这楚留香的本子,真是欺人太甚!
见他面色不愉,狐朋狗友连忙让小二喊些的歌女琴师,又关紧了门窗,隔了楼下的声响,金伴花这才郁闷的与友人们碰杯饮酒。
酒楼一向都有坐场的卖艺人,不一会便有两名女子敲门进来。走在前头的歌女是楼里的老人,一把好嗓子,唱起江南小调,吴侬软语,最是放松不过。
金伴花刚想好好听听小曲,缓解一下心情,这才发现那后面那抱琴女子穿着素衣白裙,白纱蒙面,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
“这是哪家的女子,怎穿孝服来赶场子,是给爷们找不痛快吗!” 金伴花正是心情不快时候,即使平时待女子温和多情,也遮不住语中怒意。
“还不赶紧滚下去。” 旁边友人知晓他今日脾气大,连忙催促赶人。
那女子轻笑一声,“公子既然是听曲的,又何必在意小女子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呢,素白色的衣裙不过是为今日的曲子,添上一丝应景。”
女子软言轻语,扫过心间,让金伴花紧绷的心神微松,这才注意到女子穿的并不是孝服色,而是白色的绣纹裙,走动之间恍若薄雾飘动,倒是多了几分飘逸仙气。
“罢了,既然来了,就弹奏一曲吧。” 金伴花阴郁的看着女子,冷声道:“若是曲子不应景,你又当如何。”
女子道:“自然是公子说如何,便是如何。”
金伴花不屑的轻笑一声,只当又是一个故弄玄虚想要攀高枝的,摆摆 手,无意再多言。
女子并不在意,在琴台上坐下,摆上古琴,开始调弦,她纤手微动,琴弦被震,发出一声低鸣。
女子道:“此曲名为,白玉美人。”
金伴花皱眉,终于正色看了过来。
女子却视而不见,低头专心的弹起了这一曲。歌女也伴随她的琴声,开始轻轻唱。
——“听闻白玉生,巧手雕刻成……”(注:来源原著)
一曲终了,室内有些安静,周围人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就连歌女也在刚刚被小二偷偷的带走。
金伴花直直的盯着女子,语气冷厉:“你是什么人!怎知白玉美人的事情?” 楚留香送来信札之事,除开他私下邀请的几人,便就只有他心腹知道,绝无可能透露出去,这陌生女子又是从何得知。
女子温柔的抚过琴身,低眸轻声道:“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只是有求于公子,所以愿意来为公子略尽绵力。”
金伴花目露怀疑道:“普通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
女子轻笑,语气带上露一丝低低的缠绻:“普通男人自然不知道他的消息,可是普通女人却可以知道。”
金伴花心中一紧,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似乎在思考着她话语的真假。楚留香的风流韵事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处处留香,红颜无数,莫不是是个来寻他的姘头,知晓了他的行程,想要借他这被盗一事寻人。
女子继续轻道:“我既无武功,也无背景势力,公子难道还怕我一个小女子吗。”
金伴花这才注意到女子脚步虚浮,四肢绵软,确实不像会武功的样子。
片刻后,金伴花询问:“既然要来帮我,为何蒙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蒙纱不过是因为,我目视有碍,见不得强烈光。” 女子微微抬手,掀起朦胧的白纱一角,垂眸转向金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