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悲伤凄美的场面, 只有一个都足以令人动容,更何况在玉依的眼中,这样的场面无处不在,精灵们的痛呼惨叫无处不在,而他们的光芒湮灭时那绚烂又悲哀的一幕则让她不忍再看。
太惨了。
太惨烈了。
没有任何人该遭受这样惨痛的命运,带来这灾厄的无论是谁都该被诅咒!
任何见过战场惨烈的人都会这样的想法,哪怕倒下的人与他无关。
玉依跟着瑟兰督伊在战场上与天魔王的军队厮杀着,她下手从开始的犹豫不决心惊胆战到最后出手狠厉干脆,几乎一刀一个地割下敢靠近的半兽人的头颅,让瑟兰督伊甚至都为她的身手和心态惊讶,也不再过分照顾她,而是让她注意自己的体力不要脱力,之后便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战场上。
瑟兰督伊所在的战场一开始距离龙群有些距离,迎战恶龙的主力是西方来的梵雅精灵,这些与维拉共同生活的精灵每一个都拥有强大的力量,即使对手是鳞甲坚硬口吐烈火的恶龙也不见丝毫颓势,他们把恶龙群牵制在战场的一边,让后加入的中土精灵军可以专心应对半兽人军队。
地面的战斗在持续,天上的战斗也没有停歇,体型最大的恶龙安卡拉刚和白船上的人一直纠缠在一起,很难想象还不如恶龙指甲大的人是怎么和这如同山岳的巨龙缠斗如此之久和还不落下风,甚至一连战斗了很多天。
这一场被后世称为“愤怒之战”的战役持续了不知多少个昼夜,玉依即使有查克拉用,到最后也觉得手臂酸软甚至很难再举起刀剑,长时间坐在鹿背上下半身酸胀麻木,还好瑟兰督伊一直照看着她,让她不至于因为力竭而死于半兽人的手下。
漫长的战斗令两军人马都疲惫不堪,双方都损失惨重,龙群已经只剩下了黑龙安卡拉刚,歼灭了龙群的精灵们也伤亡极大,然而两方主帅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维拉们打定了主意要在这一次与天魔王决出胜负,天魔王也知道他这一次退无可退逃无可逃,要么战胜一统艾尔达,要么被驱逐出这个世界永世堕入虚无。
终于,在不知哪一日的朝阳升起的时候,决定战局胜负的一刻到来了!
白船上的埃兰迪尔将长剑送入了安卡拉刚的心脏,巨大的黑龙发出震天的咆哮,在空中痛苦地翻滚挣扎,巨大的黑翼掀起的狂风让战场上的精灵们都站立不稳,口中胡乱喷吐的火焰也造成了极大的灾难。
然而再怎样都是垂死挣扎了。埃兰迪尔冲着地面大喊让精灵们撤退,自己也驾着白船远离濒死疯狂的恶龙,地面上的精灵们连忙组织后撤,然而安卡拉刚毫无规律的挣扎扑腾让安全撤退都变得不可能,当那巨大的身躯向地面坠下,阴影将无数精灵笼罩其中的时候,整个战场的时间都仿佛静止了。
这巨大的黑龙若是就这样砸下来,来不及撤离的精灵能活下来几个呢?
这是很多精灵的想法,也是玉依的想法,她眼睁睁地看着黑影逐渐笼罩头顶,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挽回这个局面。玉依自己距离安全的地方不远,瑟兰督伊也正让他的坐骑往那边跑,按黑龙砸落的速度看,他们完全可以跑到安全的地方去。
她能跑掉,她能活命,可是……那些远渡重洋而来,为了这中土大陆上的生灵向天魔王宣战的精灵们呢?
精灵之中有这样的说法,当一个精灵死于非命后,他的灵魂会前往灵魂之神曼督斯的厅堂等候审判,或者从里面出来,或者在那里待到世界的尽头,露西安就曾经从里面走出来,并且带回了贝伦。
精灵的生命是与艾尔达相同的,他们是不死的生命,然而那一刻玉依却只记得他们的身躯失去生命的瞬间,那纯净美丽的光辉如烟花般湮灭的场景。
她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再出现了。
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人能以一己之力左右一场宏大的战争,可她却有能力阻止黑龙的尸体坠落连累众多精灵。
玉藻前曾将一块蕴含着天罚之力的石头送给玉依,那里面的神之力可以压制她自身疯狂增长的阴之力,在回到家里后,玉依将这块石头交给了因陀罗去研究,因陀罗得出的结果是,那里面的力量无法被复制,但可以一次性释放出来,再加入玉依自己的查克拉,原本储量并不多的神之力会爆发出极强的力量,足以让玉依在面临危险时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