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房的墙上还有她好几处的真迹。
这张画画得倒还是超了幼儿水准的,颇有抽象派的画风,让人一眼望去,不知所描,引发对人生的深沉思考,给了人无比广阔的理解空间。
左边一团绿乎乎的线,右边一团红乎乎的线。
线跟线缠在一起,缠成了球。
“……”
托尼看看画,再看看旁边无忧无虑的小女儿。
他倒不至于看不懂。
因为画底下有人用笔贴心地标注了。
“托尼和黛茜”。
笔迹眼熟。
“罗迪真是贴心。”托尼道。
后来罗德得知好友夸奖这么一句,接受得相当心安理得。
毕竟小团子捉着笔乱涂鸦的时候他就在场。黛茜跑出去玩,他拿着画看一会儿,添上两笔,藏在了圣诞树下头。
可见这幅画出现在沙发底,是经历了怎么样的长途跋涉。
老父亲也深沉地把画看了一会儿,似有所悟,交给笨笨:“好好地装起来吧。”
团子还卯着劲儿在礼物堆里搞搬运拆箱工作,但这么拆下去得拆到下午。
她爸爸送的礼物很多,拆了珠宝,再拆幼儿玩具组合装,抬头一看,圣诞树下还有一堆。
幼儿饼终于累成了软趴趴的幼儿饼,小手撑着地,爬来爸爸腿上趴着,不想再开箱子了。
她趴下去时才发现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了张纸,拿着看看,上头全是字,还有邮戳,并不能看懂,于是让爸爸看一看。
是张明信片。
全程观看大型拆礼物直播的老父亲不很在意,拿起来看一眼:“明信片。”
他很快就移不开眼了。
那圣诞老人明信片的寄件人叫做佩普·波兹。 “爸爸。”底下是小团子的声音在软软地叫人。
黛茜这么摊开了敞着小肚子说话的时候, 托尼已经拿着那张明信片看了很久。
久到要不是还有睫毛的微微颤动,笨笨简直要灵魂漂移去打电话叫救护车来治疗他的意念出窍。
大概真是出窍了。
那枫糖色眼瞳中翻涌着的情绪莫辨, 像云翳, 又像雾。
最后一眨眼,全驱散成一片清明。
小雏菊宝宝受了爸爸的冷落,也不生气, 这么轻轻地叫两声,按耐不住好奇心起,撑起身子,想看看托尼在瞧什么好东西。
可惜才抬起头,小气兮兮的老父亲就把明信片收了起来。
“爸爸。”黛茜把手伸得长长, “我看。”
可惜不管用。
托尼拿着明信片的手还是背在身后,面对女儿的请求, 他不过转头:“你不看。”
黛茜本来也看不懂, 哪里用得着这样,就是小气。
幼儿饼在爸爸腿上翻了个面,觉得有点儿硌,还是爬起自力更生地坐着, 继续摸礼物来开。
这么一开就开到了晚上。
晚上的斯塔克家安静不少。因为父女两个换了正装,要到纽约里的法国餐厅用餐。
餐厅名叫里昂, 据说用的是个法国小男孩的名字, 寻根究底,或许能听个感人肺腑的亲情故事。
“不用了。”
侍应生要讲的故事惨遭客户拒绝,拒绝的那位亿万富豪有着静心修剪的小胡子, 说话时眼睛熠熠生辉,还带个小小的女儿,这是后话。
“故事不会让东西变得更美味。”此时此刻,托尼一边开车一边道,“反例都是骗人的。”
他顿一顿,补充道:“但那里的菜好吃,就不是骗人的。”
他带黛茜去的餐厅很大,位置却不多,往往要提前一个月开始预约。
圣诞节出门吃饭是托尼·斯塔克心血来潮,但心血来潮也有心血来潮的本事,智能管家安排得迅速又妥当,主人要做的唯独换身出门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