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特查拉道。
“有没有人给你做衣服,只有聪明人才能看见?”黛茜又问。
她前不久才听了个“皇帝的新衣”的故事。
“就算有我也不想做。”特查拉严词拒绝。
“如果有人给你讲笑话,你要不要笑?”黛茜又问。
她总有问不完的问题,明明那样小的脑袋,不知哪里藏这么多的话。
特查拉正色道:“我想笑才笑。”
“你就是一个严肃的国王吗?”黛茜问。
“是的。”特查拉道。
团子觉得不是的。但哪里不对,她仿佛没有理清,张张嘴巴,又闭上了。
来来回回说许多的话,一大一小都感到口渴,抱个杯子默默地喝水。末了一张口,都发出一声喉咙被滋润了的满足的慨叹。
“再喝点吗?”特查拉问。
“好。”黛茜道。
于是两个人又豪饮了一大口。
苏睿来见贾维斯,已经用了许多的时间,国王和公主也不是很好当的,日程表上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于是不可以一起用晚饭,过不了多久就要动身返回国际援助中心,再转道回瓦坎达。
“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络我。”特查拉道。
他跟大人说话就又是严肃的脸,下巴抬得高高,背也很挺直。
黛茜在底下看见,悄悄把自己的脊背也挺了一挺,像个小哨兵。
“你们怎么回去?”幻视问。
苏睿微微一笑,转动手腕上的脉冲珠,复仇者大厦外高高的天幕中,逐渐显露出一架黑色金属铸造的大家伙的轮廓。
瓦坎达的飞船。
“什么时候停在这里的?”托尼问。
特查拉和苏睿要走了。
国王到底是国王,同大人道别,面对小孩,也微微地点头致意:“再见,小斯塔克。”
“我要告诉你,伯伯。”黛茜道。
“什么?”特查拉一皱眉。
他那穿着皇家拖鞋的脚往前一步,停在了黛茜跟前。
“你就是……”团子慢慢地道,“你就是也是一个可爱的国王,对吗?”
特查拉脸一凛:“不,我不是。”
“可是你认真地和我说话。”黛茜把两只小手背在身后,“爸爸说,认真听小孩说话的人很可爱。你还教我很多事情,对吗?”
“这不能代表我可爱。”特查拉面无表情道,“再见。”
飞船跟大厦边缘对接,脚一踏就踏上甲板。
瓦坎达国王和公主面对托尼诸人,齐刷刷做个双手交叉的手势,手放下来时,飞船的门也就关上了。
“噢,原来你不可爱。”苏睿促狭地盯着特查拉。
国王用他的金手指指了下妹妹,板着脸道:“不许说我‘可爱’。”
“那你脸红什么?” 斯塔克家里有个琴房。
仿佛符合大多数豪宅的配置, 得有个乐器在家里,或摆设或陶冶性情, 总之少不了用处, 斯塔克家的琴房也摆着一台纯黑的格罗特里亚。
格罗特里亚的高音,像精灵在水珠上轻灵一跃,而它的低音又格外有力, 仿佛琴键深深一敲击,以默而不宣的力度,击打到听众的灵魂深处,反弹回来,是一圈一圈扩开的水波。
这样好的钢琴, 托尼从来不碰。
格罗特里亚是玛利亚·斯塔克生前很喜欢弹的钢琴,圣诞节的夜晚, 她总坐喜欢在灯下, 声音轻柔地低低吟唱。
她的声音那样温柔,琴声也温柔,竟没有盖过她的嗓音,现在回想, 虽然很遗憾,但有些音调已经开始模糊了。
岁月不等人, 也不肯饶过人的记忆。
家里现在摆着的这架格罗特里亚当然不是玛利亚弹过的那一架, 是托尼买了崭新的同款,放在房间里。如同锁住了他青少年时的许多个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