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心吗?”女儿又一次放学回家没在信箱里找到回信的时候,托尼问。
“我不伤心,爸爸。”黛茜摇摇头,“我只是要等。”
“你知道,世界上有很多努力是徒劳无功的。”托尼道,“所以就算收不到回信也正常。不过你要是寄信给罗迪,他明天就会跑过来了。”
罗德上校丝毫不矜持。
一个星期过去了。第二个星期也过去了。黛茜还是没有等到回信。
再想想寄信的那个时候,仿佛给日复一日的生活逐渐埋在记忆深处,小孩子每天要做的事情多得很,说不定再过一个星期就给忘了。
黛茜记忆好得很。
第三个星期来临的时候,她还是在看信箱。
这一天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从别墅的落地窗望出去,外头水汽森森的一片。
团子早上才检查了信箱,帮爸爸拿出订的杂志,这么多天,小手倒是把信箱擦得锃亮了。
“伯伯就是很忙的。”黛茜道。
她今天不打算跟爸爸出门去玩,就在家里面看雨景。
这样的天气,穿个短袖在阳台吹风最舒服。
团子在房子里追赶笨笨追得累了,抱着水平咕咚咕咚喝两口水,跑去落地窗边,看雨小了没有。
外头还是雾蒙蒙。
“黛茜,吃水果吗?”温蒂在门口问。
黛茜转头去看,见温蒂手里端着草莓,很高兴:“我要的!”
她说着要跑过去拿,视线一溜,余光好像瞧见别墅外头站了个人,“咦”一声,回头仔细看看。
是站了个高大的人。
那人穿得普通,蹬一双黑色的短靴,打着伞,被伞面遮了大半的脸。
似乎觉察黛茜在看,雨伞往上撑了撑,露出一头短短的金发、和那金发底下蔚蓝干净的眼睛。
他同黛茜四目相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了的贴了许多贴纸的信封,微微一笑。 撑着伞来的, 但史蒂夫进门的时候温蒂发现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打了雨水,连忙去拿毛巾。
黛茜高兴得呼哧呼哧蹦跳, 刚看见人时, 以为在做梦,谁料到梦境成真,寄出去的信不单单得到了回复, 还是本人亲自来回复。
这样看来,等待虽然漫长,但相当相当值得。
是不是所有等待都会有好结果呢?
“你给我写信,我很高兴。”史蒂夫道。
他强壮有力的躯体仿佛万古长青的树,黛茜已经是长大不少了, 但在美队跟前站着,还显得小小一点儿。
史蒂夫俯身下来同黛茜说话, 身上的气息陌生又熟悉, 笑容还是一样亲切。
他在战场上该是个硬汉,现在像可爱的大熊宝宝。那大胡子留得密匝匝,并不像托尼的,要精心修剪出个造型, 黛茜摸过,十分柔软。
史蒂夫把手里拿着的信递给黛茜。
这封信不知是中途辗转传递、遭受许多的波折, 还是接到手之后翻看多次, 有了好几条皱纹。
“我每天都等。”黛茜道,“总是没有,昨天没有, 昨天的昨天也是没有。”
她把两只小手一摊。
“大黄蜂把信给我,是上个星期的事了。”史蒂夫道,“你现在都会写信,很厉害。”
“是谢尔顿教我。”黛茜道。
两个人在走廊说话,忽然听见温蒂叫“斯塔克先生”。
史蒂夫抬头来看,收了收脸上的笑,同托尼四目相对,互相点了头。
托尼也不知什么时候从书房出来,抱臂站在走廊边瞧着,一抬手,抛了个东西过来。
他动作快,美队反应也不慢,接在手里,是个冰冰的饮料罐子。
“我把踪迹清理得很干净,没人知道我来。”史蒂夫道。
“噢。”托尼道。
话倒是不错,可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
“这是娜塔莎托我带给你的礼物。”史蒂夫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发卡,别在黛茜的头发上正好,“她也很想来看你,但现在没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