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黛茜问。
“他们只是对我说话,可是我的心里有一点难过。”谢尔顿道,“你知道,话轻飘飘的,传进耳朵里也不疼。”
黛茜想一想:“我的爸爸说,恶意藏在糟糕的话里。”
她还不能完全明白什么是“恶意”,却能把话转述得很好,“那是不好的,所以你要难过。”
“噢。”谢尔顿道。
“可是我要对你说,谢尔顿。”黛茜道,“你就是像午餐的巧克力曲奇饼一样,像我的彩虹小马一样,像小星星一样。”
小男孩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这些都是很好的。”黛茜道,“谢尔顿,你不是怪胎,你就是我很好的朋友。我每天都想要吃巧克力曲奇饼,每天也是很想和你一起上幼儿园。”
“你每天想吃的东西很多好吗?”谢尔顿道。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垂下眼来,拨弄拨弄书页。
须臾,慢慢地道:“可是你的话让我很开心。谢谢你。”
“是吗?”黛茜也高兴起来,“我很愿意你开心!”
解决了好朋友的烦恼,她就要回去继续看自己的图画书,可看没一会儿,来自身畔的视线实在是太过炽热,让她不得不疑惑地又看谢尔顿。
“你打算什么时候继续?”谢尔顿问。
他可是耐心地等了很久。
这回轮到黛茜疑惑,不由要挠头:“继续什么?”
“对我吹彩虹屁。”谢尔顿闭上眼,仿佛要迎接一场狂风骤雨,“来吧,我承受得住。” 十二月二十四日, 要到新的一年了。
温蒂在别墅里做圣诞节的最后装饰,忙得不可开交, 一手拿哨子哔哔地吹, 一手指挥香蕉胶囊们工作。
“凯文,圣诞贴纸贴了吗?”温蒂跑过来看。
凯文正在撕圣诞老人贴纸,撕得乱七八糟, 落地窗玻璃给贴出了一张世界地图。
温蒂于是只好自己贴。
在她身后,几个小黄人和笨笨一起,推着装饰得琳琅满目的圣诞树,要把圣诞树推到客厅另一头。
圣诞树上的铃铛晃荡出清脆又热闹的声响。
养六十七个小黄人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劳动力很多,家里也很热闹, 像个过节的样子。
在一片闹哄哄里,唯独黛茜和托尔平心静气, 坐在瑜伽垫上, 对着电视里的瑜伽教学视频练瑜伽。
托尔不请自来已经成了习惯,最近来得尤其勤快,国度安定,人民安泰, 他也多出许多空余时间到米德加尔德寻亲探友。
“五体投地……”电视里说。
满脸看破人生的托尔和黛茜于是趴成两张扁扁的饼在瑜伽垫上。
“臀部上提,膝盖着地, 腹部腾空……”
托尔和黛茜于是在地上摆成个凸字。
“呼气……”
“吸气……”
老父亲走进来, 瞧见瑜伽垫上呼吸的这两个,不像在看做运动,倒像看两条不小心搁浅的鱼。
“再吸气……”电视里面道。
黛茜深深地往小胸脯里吸一口气, 随即闻见炸薯格的焦香,立刻弹起来,抬起脑袋瞧,发现是爸爸在吃小零食,呼哧呼哧地就跑了,伸手跟大人要一个。
“你这个叛徒。”托尔道。
黛茜吃得那样香,他的瑜伽终于也做不下去,往垫子上一坐,要让黛茜分享好吃的。
“你是觉得自己柔韧度不够。”托尼道,“还是打算养生?”
说话的时候,两个小黄人呜啦啦跑过去。
“我柔韧得很。”托尔道,“只是心里有点乱,想要冷静冷静。”
“那你应该看佛经。”
“嫌我一个阿斯加德的神过圣诞节还不够乱吗?”托尔问。
他吃薯格吃得很快,还要跟黛茜抢最后一个,临了也没抢成功,拍拍手:“我最近总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