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薛长风闻言更为气怒异常,“来人啊,将夫人带下去,幽闭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走出房门一步,至于这个丫鬟拖下去剁了那双手。”
苏婉音用一种瞧不清薛长风的眼神看着他,“我看谁敢!”
冲进来的下人没人敢动。
薛长风瞧着这样的苏婉音,猛然惊觉她看他的目光好冷,是曾没有过的冷,冷的宛如千年的寒冰,目光里透着对他同情般的怜悯。
就在这时,陈倩依捂着被打的脸颊,伸手轻轻拉了拉薛长风的衣摆,“老...爷,都怪我没忍住,还是算了吧,别为我得罪了夫人。老夫人若是活着,也不愿意老爷在与夫人这般争锋相对。”
“老夫人若是活着”这七个字如同一把烈焰,烧掉了薛长风所有的理性,他逼近苏婉音,“好,我就亲自来砍。”
苏婉音闻言,当先挡在翠儿的面前,失望的拔下头上的朱钗,朱钗的尖头顶着她脖颈雪白的肌肤凹进去一小块。
“薛长风,你只要敢动手,我就死在这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薛长风为了一个下人,要灭妻的事实,到时候看你还保得住保不住她!”
“你在威胁我。”
“是又如何?”
苏婉音忍着胸腔内再度涌上来的绞痛,手上力道重了几分,脖颈处顿时出现一个血点。
鲜红的血珠,一颗颗顺着朱钗的尖端,滚落在她胸前的素衣上。
蜿蜒如梅,惊心,动魄。
翠儿从惊吓中回神来,爬将起来,哭着拽住苏婉音的衣角,“夫人,你别这样,奴婢死不足惜的,你的身体大夫说了万不可再折腾了。”
苏婉音清冷的眸,紧抿的唇,以及那灼目的血红都如同一记记重锤,砸进薛长风心里,他陡然清醒过来。
他到底在干什么,就算有她的原因,可母亲是死在他眼前的。
他疏忽怠慢惹急了母亲,这才是不争的事实。
“罢了,你带着你的人回去吧。”
苏婉音缓缓垂下手,手中朱钗上残留的血珠无声的滴在地上,她则是伸手拉起翠儿朝着里间走去。
“苏婉音,你干什么?”陈倩依问。
“滚开,本夫人要见婆母最后一面。”
苏婉音锐利的目光直直的锁定程倩依,她总觉得婆母这死的委实蹊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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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音由着翠儿搀扶着跨进房门,她一边走,一边伸出葱白的指头揉捻着眉心与太阳穴,透着满脸的疲惫与憔悴。
因为担心夫人,阿碧昨夜连夜就赶了回来,只是一回来却没有见着夫人,问了下人才知道夫人同老爷连夜就出了府。
她心中不安,就趴在桌子上,后来就迷糊的睡着。
这会听见动静,忙从椅子上起身,揉了揉睡眼惺忪,迎上去扶住苏婉音的另一边,关切的问道。
“夫人,你昨晚同老爷去哪了,怎么才回来,这身体可有哪里不好?”
苏婉音挪开揉捻眉心的手指,不着痕迹的将衣襟口往上拉了拉,堪堪遮住之前朱钗刺下的伤口,方才冲着阿碧投以让人放心的目光,淡淡道。
“没事,昨晚不过是去了趟衙门。”
“衙门,干什么?”
不等苏婉音解释,翠儿就体贴的接过话头,“阿碧姐姐,你是不知道,老夫人那脖颈间的勒痕比一般上吊死去的人要宽,其间的淤青颜色深浅不一,像是被人往下拉拽所致,所以夫人怀疑老夫人不是单纯的自尽,而是被人谋害了。”
翠儿顿了一下,瞧了一眼满脸震惊的阿碧,继续道:“夫人为了佐证自己所说没有问题,便同老爷连夜去了衙门,找了曾受过苏老爷子恩惠过的仵作询问,又恰好衙门近日有几个身份高贵的死囚犯被执行了绞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