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_作者:骑鲸南去(243)

2019-12-18 骑鲸南去

    山风烈烈间,封如故一言未发。

    刺啦一声,“昨日”没入地面。

    咔嚓一声,“今朝”插·入岩石。

    封如故咬下被碧血染出绮色的发带,散发于肩,用发带圈圈缠缚了手腕,旋即抬头,挑衅地面对着丁酉等人扬了扬手。

    ……其势其神,仿佛眼前这千军万马才是他的俘虏。    魔道监牢早被清空,又从中打通, 辟出较大的一片空地, 将百余人都锁在了一处。

    这地方空了足有一个多月,如今总算派上了用场。

    因为这些日子的光辉表现, 封如故在被捕后得到了最为特殊的照顾。

    他周身经脉统统被锁死, 颈项处绑了一道两指粗的青铜铁链,吊悬在黑漆漆的牢顶上, 四肢被摆成了个五马分尸的架势,堪称隆重。同样被锁入狱中的道门子弟们无一有此待遇。

    可与外界相通的,只有一道施了九重锁阴诀的铁门, 开在最东头。

    封如故则被锁在最西头的墙上。

    丁酉第一次探监, 穿过丛丛人墙,穿过那些或悲愤、或憎恶, 却又无能为力的眼神, 脊背一阵阵散发着叫人浑身酥麻的快·意,叫他忍不住想高歌一曲。

    但见到西墙边的那个人后,他的这份喜悦便是大打了折扣了。

    见他来了,封如故既不大加唾骂, 也不故作清高,只是带着点研究意味地歪头看他。

    丁酉刚想开口,封如故就笑微微地问:“丁宗主这下开心了吧?”

    遭此抢白,丁酉一腔成就感顿化泡影。

    封如故这番言辞, 叫他不得不回想起来, 封如故根本不是他亲手抓到的, 是他百般威胁,逼得封如故自缚双手,送上门来。

    当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手段,但事后回想起来,丁酉便自觉落了下乘,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光彩。

    更何况这个被他捉到的人还大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不过,丁酉并不着急。

    据他所知,外面那些个道门丢了这一群大宝贝,正是焦头烂额之时。

    他担惊受怕了这些时日,推己及人,很愿意让这些人多急上一急。因此,他有充足的时间来驯服这群认为骨气能当饭吃、当命花的小羊羔们。

    丁酉看得出来,封如故是他们的领头人。

    只要摧毁他、瓦解他、把他碾成灰烬,踩进尘里,这群小子自会知道好歹。

    想到此处,丁酉心平气和了下来:“封道君对这样的境遇可满意?”

    封如故吐掉嘴上衔着的一点草,抖抖腕上铁链,笑说:“哎哟,盛情难却。”

    丁酉看着他无所谓的笑颜,立即生起三分光火来。

    封如故越是如此,他越是想看到这张脸扭曲、痛苦,满含绝望的样子。

    他丝毫不觉,自己在冒出这等念头时,面容已先于封如故有了微微的扭曲:“待在这里,人声吵杂,空气污浊,封道君可会觉得闷吗?”

    封如故:“丁宗主这般体恤,是希望我答‘是’,还是‘不是’?”

    丁酉痛恨封如故自作聪明的样子,偏偏又被他噎得满心窝火:“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丁酉也不想养那么多无用闲人。封道君,我给你一个特权罢,你择一人,我会将他带出去,好生招待,其他人便有一日活命的机会,你觉得如何?”

    不等封如故发话,便有一名年轻小道霍然起立:“魔头!你不过是想挑拨我等离心离德,作那乞生的丑态,别人我管不得,肖某绝不会叫你如愿以偿!你要一人,我便给你一人!”

    说罢,他一头触柱,碧血四溅!

    几个与他相熟的见此惨状,都生了哀恸,可也不愿在姓丁的跟前示弱,硬憋着一口气,只在喘气时发出一两声变了调的哀声。

    丁酉不为所动:“既然有人毛遂自荐,那就是他了。”

    话罢,他一抬手,便有两名血徒进了监牢来,抬脑袋的抬脑袋,扯腿的扯腿,将那胸前犹有微微起伏的肖姓小道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