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_作者:骑鲸南去(26)

2019-12-18 骑鲸南去

    桑落久:“是栽赃陷害没错。但这样做,最是一劳永逸,能彻底坐实文始山勾结魔道的罪名,也能给这四名小魔修一个痛快。毕竟,他们就算被放出去,也未必能在这世道里活得很好。不是变坏,就是死掉。”

    罗浮春总觉得这话不很对,可一时又找不到辩驳之词。

    他抓了抓脑袋:“魔修,就真没有一个好的了吗?”

    “诛魔之风一日不休,他们就没有能变好的机会。”桑落久道,“卅四这个名字,你可听说过?”

    罗浮春当然听说过。

    他缄默了,因为无言以对。

    “于道门深恩似海,能怎样?为道门朋友背叛了魔道,能怎样?以一己之力,在魔道治世的十三年里,保护了三门的上千余道士,又能怎样?在师祖逍遥君携道侣飞升之后,不是照样被那些小道门算计,逼得走投无路?”

    说着,桑落久拍了拍罗浮春的肩膀,神情依旧温柔和顺,斯斯文文道:“师兄,莫要沮丧了,道门的现状总会改变,师兄早晚有一天会回自家门派,到时需得仰赖师兄,澄清道门之风。”

    罗浮春不由道:“也得靠你……”

    话一出口,他才想起桑落久的身世,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刮子。

    “我是父亲私生之子,身份卑贱,与师兄当然不同。”

    桑落久负手,全然不像刚刚想出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办法,笑容真诚又干净:“我只想一生守在师父身边,做他的徒儿。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意。”

    罗浮春安慰地拍了拍桑落久肩膀,走出两步,忽然想起一件事:“刚才在正殿内,如一居士该不是也想到这个主意了吧?”

    桑落久:“师父既然阻止了他,不叫他说,那应该就是吧。”

    罗浮春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顺手勾住了桑落久的肩膀:“你说,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的吗,他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倒是一点都不介意桑落久想出了这样的办法。

    桑落久乖顺道:“谁知道呢。”

    桑落久觉得奇怪的,不止这一点。

    ——如一居士话未出口,师父就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语气格外笃定,好像很了解如一居士一样。    事了之后,海净返回侧殿,补上他晚上落下的功课。

    如一却没有急着离开。

    封如故酒力上涌,撑着脑袋,见灯下的如一唇红齿白,秀丽端庄,僧袍上露出的一截修长脖颈白皙如玉,看得封如故骄傲不已,然而转念一想,这又不是我生的,如果这张脸再添上自己的些许特征,岂不是完美,顿时遗憾起来。

    带了醉意的视线多少显得直白大胆,如一也并非草木,有所察觉后,难免微微皱眉。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身上才会少一些“月射寒江”的出尘之意,多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心性,而不像是时刻高坐佛堂的金身泥塑。

    他带了点跟封如故较劲的意味,本来想问的话也忍下了。

    如一不愿封如故笑他脸皮薄,连看他几眼都觉得窘迫。

    还是封如故笑眯眯地打破了僵持的沉默:“人都不在了,有什么话就问吧。”

    如一也不推辞,直接道:“云中君与那名戴面具的凶犯相识吗?”

    沉迷美色的封如故道:“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怀疑我。”

    如一没有否认。

    而封如故也没有生气。

    “如一大师想让我怎么证明我不认识那个人?”封如故指了指胸口,笑言,“心都可以挖给你看。管用吗?”

    如一对封如故的心并不大感兴趣:“他杀了寒山寺僧人,贫僧则是护寺之人。现在有了线索,自然要过问一二。”

    “嗯,有理。”封如故煞有介事地点头,“问吧。”

    “那人专程找文忱,让他转达‘道已非道’这句话,是何用意?”

    封如故摇头:“我不知。”

    “云中君不知?”如一并不相信,“他用僧、道一众十六人的尸体,拼出的可是云中君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