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_作者:骑鲸南去(307)

2019-12-18 骑鲸南去

    但桑落久对梳子并不感兴趣。

    他一看这匣子外的纹饰便知,这是专作传情之用的礼物匣。

    而这类用来盛装贴身小物的匣子,总有些压箱底的东西。

    如一居士在佛寺中长大,不知个中情.趣,也是正常。

    他伸手在匣底里翻找一番。

    轻罗细纱下,果真垫着一方绢质的小画册。

    桑落久取出翻阅两页,确认过里面的内容后,眉尾微微一挑,唇角也勾起一点暧昧不明的笑意来。

    他那个“家”中,诸般关系本就混乱不堪,阴私颇多,他眼里见惯了各色各样的东西,这小册子于他而言,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小玩意儿罢了。

    平心而论,这图画工还算不错,简洁明了,只是姿势与师父的习惯与性格太不相合,实在太难太累了些。

    他们初行此道,还是保守些为好。

    思及此,桑落久把原本的小册子揣到自己身上,将匣子随身携带,出了客栈,专往夜市角落里搜寻,很快便在僻静处寻到了一处专门贩卖此类小册的书摊。

    他的目光在众多形色各异的美人绘上流连一番后,并没寻到理想之物。

    于是,桑落久顶着一张乖巧温驯的脸,落落大方地询问摊主:“劳驾,这里可有那种指导男子如何欢.好的避火图?”

    最后,在比较之下,他选了两份最可心的,将那东西用细细的红绸精心装裱过后,一份放在最上面,一份压在底下,随即合上匣子,回到客栈,敲响了封如故的门。

    开门的是面有薄醺,领口微敞的常伯宁。

    桑落久见他衣冠不整,房中又有酒香,诧道:“师伯,你喝酒了?”

    常伯宁很认真地说:“嗯。如故说,两个人喝酒才有滋味,一个人饮酒,那叫做喝闷酒。他还说,酒喝三杯,尝尝味道,是不会醉的。”

    桑落久看常伯宁扶着门框摇摇晃晃的样子:“……您喝了多少?”

    常伯宁竖起一根手指:“一小口。”

    桑落久:“……”有趣。

    不过他很快压下了在师伯身上寻找愉悦的念头:“我找师父。师父不在吗?”

    常伯宁说:“你师父出去了。”

    师兄弟二人酒过三巡,封如故仍是对那吹奏洞箫之人念念不忘,不肯死心,又去湖边找寻他的知音之人了。

    知道师父不在后,桑落久依旧奉上了匣子:“师伯,这是如一居士送给师父的,您可以帮忙转交给师父吗?”

    常伯宁将匣子抱过:“唔。何物?”

    桑落久纯良地笑道:“落久不知呢。”

    吃醉了酒的常伯宁依旧温柔:“谢谢落久了。早些回去休息罢。”

    关上门后,常伯宁在桌边重新坐定,把盒子摆放在桌子正中央。

    若在以往,他是不会乱碰如故的东西的,只是今日被封如故连哄带骗地喝了酒,常伯宁有点头晕,诸多情绪也难得上了头。

    他想弄明白,如故和如一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于是,他赌气地想,我就要看。

    常伯宁推开匣子,拿起最上方的绢画小册,扯开了束在当中的红丝带。

    他将小册翻开来,看着那两个身体如藤如蔓、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俊美男子,皱起眉来。

    ……这是什么?

    他将小册子翻看一遍,确认这两个人的脸他都不认识。

    或许是如故的朋友?

    那么,一会儿等如故回来再认吧。

    想到这里,他酒力再度上涌,把绢帛抓在掌心,伏在案上,打起了盹儿。

    他双肩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蝴蝶骨将单衫撑起一片暧昧且色气的轮廓。

    在桌上睡得毕竟不安稳,常伯宁的身体渐渐失衡,不受控地向旁侧倾倒而去。

    在他即将滑落在地时,房内灯火乍然一暗,被一片衣摆撩拨得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