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_作者:骑鲸南去(379)

2019-12-18 骑鲸南去

    玄极君:“景先生是谋士,我想问一下景先生,有何打算?”

    韩兢略略直起身来,翻身跃下:“门主,我此来,的确为门主带来一条消息。只盼门主善加利用。若利用得当,门主不仅再无后顾之忧,且心愿必会得偿。”

    玄极君眯起眼睛,温和道:“请说。”

    韩兢的口吻依然平淡,说出的话,却不啻惊雷:“封如故,已然入魔。”

    玄极君猝然抬头,直视韩兢,似是不可置信。

    韩兢注视着他:“不知这个消息,能可帮到玄极君吗?”

    “……很好。”在短暂的震惊后,玄极君倏然抚掌大笑起来,“很好,很好!”

    韩兢不笑,只静静望着玄极君。

    终于,时间赶上了。

    风陵弟子死于梅花镇之事,风陵必得遣人外出调查。

    伯宁从未出山,如故身体不足,只会派燕江南出去调查。

    燕江南武力有余,智谋不足,且要分神关照“人柱”之事,力必有不逮,最终,她还是要去照看被丁酉打伤的封如故,并将调查所得悉数告知封如故他们。

    如他所料,封如故花了不到两个月,完成了对梅花镇的清理,并调查到了“人柱”背后的秘密。

    在玄极君派人清扫所有痕迹时,他特意扣下一线地气,留作线索,将封如故一行人引至寒山寺。

    而在这个时间,恰好是玄极君为大儿子举办每年祈福之事的时候。

    玄极君自觉已将一切线索清理干净,如今封如故突然到来,他定会多思多想,怀疑事迹败露。

    此时,便轮到自己说出那件秘密了。

    ……差不多,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本来醉心园艺的常伯宁, 在如一离开不久后便被方丈请去说经论法。

    他推辞不过,便留了纸条在佛舍, 说明去向,旋即随引路的小沙弥离去。

    封如故走了远路,回去后出了一身大汗,马上脱衣洗漱。

    褪下衣衫,封如故坐入浴桶, 低头赏弄清水下的纹身。

    伤疤之上, 盛开了五朵半的红莲隔水摇曳, 赤色如焚。

    时已入秋, 天气忽冷忽热,今日尤甚,即使封如故受伤之后时时体寒, 也不得不承认这天热得离奇。

    然而, 他若是更换了轻薄的衣物, 难免会透出盛开的红莲。

    于是,封如故在出水后,换上了一身玄色薄衫, 躺在床上, 从锦囊拈出剩数不多的、掺了延胡索的烟叶,用烟灯引燃。

    一口烟气在他胸中转过,又散回空中。

    他注视着丝绸似的烟雾消散, 有种物伤其类的感慨, 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快意。

    可他还没快活半刻, 手中烟枪便被人接走了去。

    如一握住他的烟枪:“吃饭。”

    封如故翻身坐起,动手去抢:“哎哎,还我啊,我才吸两口!”

    如一将手臂举高,任他左右去夺:“伤胃口。”

    封如故何尝不知道吸烟会败坏胃口,但刚吸两口,便这样浪费了,着实可惜,见如一仗着自己手长,封如故心下着急,索性合身扑上去,整个人盘挂在了他的腰上。

    如一肌肉瞬间僵硬,立时偏开脸去:“胡闹!下来!”

    封如故就着他的手吸了两口烟,笑道:“胡闹便胡闹了。大师若要赶我出寺,风餐露宿,就请这样带我出去吧。”

    如一对他的厚颜已是哑口无言,仍不肯看他,却悄悄分了一点余光在他身上。

    封如故平时穿白,如一便只觉得他白,如今玄衣上身,如一方觉此人苍白得过了头,像是一件薄胎细瓷,颈下的几条血管被皮肤衬得透蓝,碰一下都怕出了裂痕。

    封如故暂解瘾头,心满意足地跳下如一身来,去关注今夜的菜色了。

    如一将烟掐熄,同时嗅到烟气中残余的一丝药香。

    ……延胡索,作镇痛之用。

    如一随他在桌边坐下,摆放碗筷时,努力让自己的言辞看起来是随意一问,而非关切心疼:“昔年之伤,现在身上还会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