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_作者:骑鲸南去(476)

2019-12-18 骑鲸南去

    封如故搂住他的腰,故意逗他:“不行。义父不准。”

    如一的声音是极力克制下的淡漠:“义父,莫要胡闹……”

    但被封如故的手蹭过腰窝时,他微妙地咬紧了唇,把那一声“嗯”生生吞了下去,不敢把任何靡靡之音宣之于口。

    “胡闹又怎么样?罚吗?”封如故咬住他的耳廓,笑嘻嘻的,当真像是山寨中的艳匪,“罚睡我喜欢的人一百遍怎么样?”    先前, 封如故与如一如何胡闹, 都未真正越过雷池。

    封如故生平最爱自赏自己这一枝孤芳, 他当然不觉得,只认为自己灵力荒废,不可随便调用, 才被如一那样搓弄。

    ……换言之, 死小子趁人之危,不算好汉。

    如今得回躯体,重获灵力, 封如故心里又喜欢他,自是要做一些彼此喜欢的人爱做的事情。

    但是在那之前, 封如故有一些话想要问他。

    如一为他腾出大半张床, 封如故却还是不肯放松, 步步紧逼。

    如一被封如故生生逼入床内, 一退再退,直至退无可退的狼狈之境。

    他双手被缚于床栏之上,又下意识地珍爱封如故,头偏来偏去, 怕唐突了他,眼看实在避不过,只好合上双目, 依多年习惯, 唇齿微启, 诵念佛经, 以定心念。

    “大师,大圣人……嘘。”

    封如故拔下发上的一支竹钗,竖在他唇侧轻敲了敲,止住了他的声音后,信手将钗抛到地上。

    空越的“叮”的一声,惹得如一耳侧红痣趋于火红:“……你有空念那些,不如回答我几个问题。”

    在细银链的琅琅声里,如一攥紧了手掌。

    ……不否认,便是默许。

    封如故哑声含笑问他:“谁是萤烛,谁是明月?”

    如一心中一突。

    义父……是当真在乎这个。

    从他清醒过来后,他便一直在乎。

    尽管义父心中知道,明月萤烛从来是同一人,但因为那句话是自己说的,所以他在乎。

    “……义父是明月,也是萤烛。”

    如一生性内向寡言,实不擅口舌工夫,说话时,一字一字讲得很慢,却是历历数着心声,不敢再加任何矫饰:“我自生时,便身在暗夜之中,从无光芒可言。得明月照途四载,我重归黑暗之中,从此不敢再期盼有光垂怜,只盼明月长存于空,偶尔一瞥,敬之重之。我身处黑暗,唯盼一支明烛,一点萤火,相随于身……而后,等来了义父。”

    谁能想到,长灯明月,皆入他怀。

    如一道:“……我的心思,都写在信上。”

    封如故歪歪头:“你那封信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如一:“哪一封?”

    封如故:“有几封啊?”

    话说到此,如一与封如故齐齐醒悟。

    意识到封如故只收到了自己那第一封信,如一微微变了色,刚要睁眼,便被封如故动手掩住了双眼。

    失了光线,一切触感皆被放大。

    封如故躬下身去,撩起他的衣袖,只见腕上盘踞一道红伤,疤痕已然痊愈。

    但如今看来,犹可想象其初伤时形容之狰狞。

    封如故想,两年前,寒山寺的护山阵法出了问题、放了自己这个当众打碎了伏魔石的魔头出去,如一身为护寺之僧,怎可能不受寒山寺责罚?

    那时候,本该被责罚的他,为何会出现在风陵浩然亭前?

    他是如何挣脱桎梏,去寻自己的呢?

    ……这两道伤疤,给了他答案。

    在他懵懂失智之时,曾无数次见到这伤疤。

    只是那时,他醉心于自己的世界,无暇去管这伤疤的来历。

    思及此,封如故俯下身。

    一点无骨的绵软落在伤疤上,瞬间炙得如一腕上苏麻一片,腕上血脉突突跳了起来,被唇照顾到的伤疤一寸寸充血殷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