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末日_作者:甲虫花花(41)

2019-12-25 甲虫花花

    尧曳想,如果将平时接触的人称作绅士或者男子的话,那么她认为张晓可以称作汉子。

    他身上有种返璞归真的吸引力。

    金钱权势也可以使一个男人充满魅力,那是世界法则安排下的价值吸引,这种吸引力往往裹挟着仰慕,伴随着危险,像是种复杂的错觉。

    当繁华的梦境被打破,虚浮的面具被撕开,剩下的还是什么呢?

    或许是可靠。

    或许是真诚。

    或许是碗底一颗热烫的荷包蛋。

    张晓把一次性纸碗递给她,说:“你吃这个,那个蛋搅了一下,碎了。”他指指锅里碎成蛋花的荷包蛋。

    尧曳伸手接碗。

    “等下。”张晓又拿出一条毛巾,把碗底包了一下,递给她,“烫着的,小心点。”

    尧曳点点头。她先小口抿了口汤,很香,微辣。此时天空已经黑下来了,高速路两侧有浅浅的反光带,笔直的路向远延伸,最尽头和天空接在了一起。

    车子一沉,张晓坐到了她的旁边。尧曳转头看他,张晓有些尴尬,说:“没事,车子不会翻的,这么多东西呢。”

    尧曳把头转回去。张晓大口吃起面来。

    尧曳问:“张晓,你之前经常做饭么?”

    张晓咽下嘴里的面,说:“对,我们单位没有食堂,每顿都自己做。”

    “就做给你自己吃?”

    “有空的时候给家里人做。”

    “不做给女朋友吃么?”

    张晓扭头看她,尧曳咬了口荷包蛋,咽下后说:“怎么?你之前又没回答我有没有女朋友。”

    张晓说:“没给女朋友做过。”

    “那就是有女朋友了?”

    张晓卷起一大口面条,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尧曳问:“那你女朋友现在在哪里,在你老家么?所以你那么远也要回家见她。”

    张晓说:“不是。”

    “不在老家?”

    张晓托着面碗,大拇指在纸壳上掐出了个印:“不是,是现在没有女朋友,以前有过。”

    尧曳轻轻“奥”了一声。

    张晓又继续说:“大学时候谈过一个,毕业就分了。”

    尧曳轻轻笑了一下。夜风里一缕头发吹到她的嘴边,她把那缕头发拨回耳后,看向张晓:“你说那么清楚干什么?”

    张晓有些不自然地说:“你问的。”

    尧曳一直看着他:“我又没问你谈过几个。”

    张晓把最后一口蛋花拨到嘴里,站了起来,说:“我吃完了。”

    尧曳又笑了笑。高速路段上没有行驶的车辆,空气变得十分清新,尧曳坐在三轮上一边吃面一边看着黑暗的天空,看了很久,她发现天的尽头有一颗很不起眼的星星。

    尧曳最后喝了几口面汤,端着碗朝张晓走过去。

    张晓点了两根红蜡烛,立在草坪边缘的台阶上,他已经用纸把锅擦净,正在用很少量的水洗锅。

    尧曳说:“我帮你吧。”

    张晓蹲着说:“不用,快弄完了。”

    尧曳站在一旁。或许是被一直看着不太自然,张晓抬起脸,对她说:“你拿一个塑料袋把这些垃圾都装起来吧。”

    尧曳答好。

    她用之前装蔬菜的袋子把面碗和纸巾等都收集起来,束好口放在一旁。然后她朝张晓走过去,伸出双手。

    张晓又抬起脸看她:“怎么了?”

    尧曳半弯下腰,把手伸到他面前:“帮我倒点水洗洗手吧。”

    张晓重新搬起水桶,克制地倾斜一点,细细的水流下来。只两秒钟,他就把水桶立直了。尧曳说:“这半边手还没洗到呢。”

    张晓说:“够了,你搓一搓,然后擦干就行。”

    尧曳抽了一些纸巾擦手,然后把纸也塞进垃圾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