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张晓舒了口气。
张晓离开床边,走到窗前摸了摸晾着的衣服,还都是潮的。于是他倒了杯水,坐到窗边沙发上。
看着窗外喝了两口水,张晓皱了下眉,侧耳细听,雨幕里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
张晓在汽厂工作了几年,对这种机械维修的声音十分敏感。而现在那声音就在围墙之外,隔得不远。
张晓放下杯子,开门走出卧室。
外面的屋门敞着,老爷子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悠悠看着外面,花镜就搁在扶手上。
张晓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老爷子伸手戴上了眼镜:“起啦。”
张晓:“嗯,您这么早就起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睡不了多大会。起来看看雨。”他指向外面,“这个天气,走不了吧?”
张晓说:“是,打扰您了。”
老爷子摆摆手:“没事,住吧,空着也是空着。”
站在门口位置,那叮咣声音更清晰了,张晓细细分辨着,问:“这附近,有什么工厂么?”
老爷子说:“是有个车厂,平时邻居都说扰民,我倒也没觉得,人家按时上下班,有什么扰民的。”
张晓问:“是做什么的工厂,现在还开着?”
老爷子说:“跟柴油啊,配件啊什么相关的。那厂子挺大的,占了很大一片地方。”
张晓点头。
老爷子扶着扶手说:“感兴趣就去看一眼,不远,就在这趟房子前边。”
张晓道:“好,我等下就去看看。”
张晓又轻轻扭开屋门,回到房间里。尧曳还在沉睡,不过她换了个姿势,把枕头抱在怀里,脸贴在床单上。
张晓站在床尾,隔着帘子,静静看了她片刻。
然后他从电视柜上的笔筒里拿出一支铅笔,把她床头的书翻起来,在76页留下一行字——
我去附近工厂看看,早饭就在柜子上。
想了想,他又写下一行——
下雨了,不着急走。
写毕,他把书在床头柜上原样扣好。
张晓从箱子里拿出一包蛋糕,又打开一只椰子,一并放在电视柜上。
他又看了一眼她舒适的睡容,转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谁审,但注意哦,没写脖子以下的,没写!)
由于路途太遥远,写起来太漫长,马车已经不能够令人满足了,于是我把目光投向了内燃机~
搞一辆柴油拖拉机如何~? 从窗外看到的那堵围墙,张晓现在站在它面前。
确切的说,这堵墙不属于老爷子的民宿,而是另一边工厂的院墙。这墙也不是刻意风格古朴,而是真的很陈旧了,缺漏的砖块像是老太太稀疏的牙齿。
张晓打着伞,顺着墙角走,在淅淅沥沥的雨幕里转过两道弯,绕到了正门口。
工厂的砖门框上挂着一条横幅,被风刮下来了一半,坚/挺挂着的部分红底黄字写着“——内燃机车厂视察”。
想必掉下来的那半条横幅上是“热烈欢迎某某领导”之类的话语。
张晓从敞开的大铁门走进去,看到院子里依次分布着几间厂房,雨点打在铁皮房顶上“塔塔”响,水流顺着房檐往下淌。
脚下水泥路面和绿化草坪几乎一般高,草坪上的草只铺了浅浅一层,抓不住土,泡开的泥水冲到路面上,泥泞粘脚。
走到厂院深处后,有一段路地势不平,积了一洼一洼的泥水。张晓夹起伞,弯腰把裤腿卷到膝盖。
他埋着腰时,听到身旁传来“叮咣”工作的声音。
张晓抬起头,看向道路对侧,铁皮厂房的几扇窗户和大门洞都是开放的,金属机械的声响正从这里面传出来。
张晓避着水坑走过去,站在门洞边上,先探头看了看。
厂房里沿两侧的墙摆着小型车床,车床架子上堆着大小不一的机械零件,空气里充斥着机油的味道,好像大部分工厂都是如此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