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末日_作者:甲虫花花(80)

2019-12-25 甲虫花花

    而这辆车装置虽旧,但都完好,就是外面的连杆锈蚀得厉害。

    张晓从车上下来,把情况跟中年人说了。

    刘馆长点头:“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移到铁轨上,锅炉一烧,这车应该能动,就是坚持不了太久。”

    张晓说:“最好把连杆换一下。”

    刘馆长对身旁几人道:“量一下尺寸,找找其余的车有没有合适替换的。”

    从这辆老爷火车旁走开,刘馆长又带张晓去看厅里其他几辆车。

    这些火车头都是中国最早的几代型号的,极富年代美感,一辆辆看过来,张晓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会成为火车迷。

    在过去的漫长年代里,火车站都是一种记忆,积满了背井离乡的愁绪,同时,又承载着货运满满的适足。和汽车飞机等交通不同,火车自有一种踏实敦厚的魅力,它永远循着铁轨前行,轰隆隆地拖着一节又一节车厢,穿过风雨,穿出夜幕,在嘈杂中划开一道平静。

    展厅最尽头搁着一辆颇有英式风格的火车,走到面前,刘馆长道:“其实这辆车……”

    张晓心念一动,突然抬起头看向顶棚的玻璃,已经不下雨了,太阳正热灿灿地挂在头顶。张晓目光转回,不得已打断了他:“我得走了。”

    刘馆长胖胖的脸蛋上肉一晃:“怎么,你还有事?”

    张晓说:“我和对象一起来的,我早上出门的早,她还在屋里等我。”

    刘馆长爽快一笑:“那正好,你接上她再过来,招待所已经给你准备好房间了。”

    张晓微有犹豫,刘馆长又道:“给火车换配件的时候还得你参谋参谋呢,我们都没什么经验。”他拍拍张晓的肩,“就这么定了,你们晚饭前一定得来,我们馆里买了半扇猪肉,今晚炖排骨吃。”

    张晓想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他出了博物馆,拾起墙边的山地车匆匆往回骑。

    看着日头,应该早已过了正午。下午的太阳正旺,地上雨水几乎被烤干了,只有路牙底下积着两道水,显示着暴雨曾经来过的痕迹。

    半个小时的路程,张晓硬是十来分钟就骑回去了。将车倚到民宿门口墙上,银杏树下凉风拂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后背出了一层汗。

    张晓伸手推开门,前台的风铃脆生生地响了。

    尧曳坐在沙发上,抬起眼睛。

    刚才她已经从窗户看到张晓骑车回来了,几秒后,他大步走了进来,这其实不意外。但尧曳还是缓缓坐直起来,目光抬起再看向他,像是一个慢动作。

    她的眼珠动了动,还没问他去干什么了,张晓就直接说:“我刚刚,被叫去修火车了。”

    等待的这几小时里,尧曳想过他碰上了个商机去做工赚钱了,想过他遇到熟人被人家带回家吃饭了,甚至想过他可能被绑架了,而赎金就是三轮车里的几桶水。

    可张晓说出来的答案,居然比这些更扯更离谱。

    尧曳挑眉:“修火车?”

    张晓走近两步,站到沙发跟前,把窗前的阳光遮住了一半:“说来有点复杂,总之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不确定好不好的,你想先听哪个?”

    尧曳垂眼看着自己搭在膝盖的手,他身体的影子落在手背上,三个指头在阳光里,两个指头在阴影里,她意识到自己还穿着他的衣服。她说:“先说不确定的吧。”

    张晓伸手抓了抓头发:“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多停留一两天,火车博物馆给我们提供了招待所,条件应该不差。你觉得可以么?”

    尧曳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她问:“这个算不确定的,那好消息呢?”

    张晓咧嘴一笑:“走,今晚带你吃肉。”

    或许真觉得这个消息相当好,他笑容很大,露出洁白的牙口。

    尧曳仰起脸看着他,轻轻眨了下眼睛。

    有些情绪,曾那样突然的翻涌上来,但自己体味过,就收好了,不必让任何人知道。

    她问:“还是去博物馆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