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曳觉得他应该很年轻,虽然烫了头染了发,但最多是高中生的年纪。
刘馆长也扭头看着李乐,评价道:“哎,年轻人就是睡眠好。”
张晓冲尧曳招手,把窗边擦干净的好位置让给她。
他往后站了一步,继续跟刘馆长聊天:“我这里有不少吃的,前两天住宿时一位老爷子也给了一些。一会儿大家先吃我带的吧。
刘馆长说:“哎不用,我也带了好些面包火腿,大家都带吃的了。你们回头下了车,还有一段路要走呢。”
张晓说:“这两天你们馆里都提供饭了,我带得有些水果蔬菜放不住,先紧着把这些吃了。”
聊了几句,小罗从锅炉房走出来了,他用湿纸巾擦着手,道:“得,我会开车了,老李头已经把他多年的烧锅炉经验尽数传给我了。”
刘馆长笑道:“行啊,一会儿你教给我们烧锅炉,让老李头来车厢休息会儿。”
小罗说:“那肯定行啊,我已经出师了。”他看了看窗外,问,“对了,铁路路线你们谁清楚么。刚才在车头,我看铁轨遇到岔路的时候,标识不是很清晰,如果是晚上,就更不好认了。大方向是没错的,但也别走岔了。”
张晓立即说:“我带了地图。”
小罗眼神一亮:“是嘛?有铁路图?”
张晓:“对,铁路公路的路线都标出来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箱,挠了把头发,“不过在另外的包里,没拿进来。”
昨晚他们有人负责装煤,有人负责装行李,匆忙弄完后,张晓只把装着吃用的两只行李箱拿到了前边,并没有想还需要用到地图。
“在后面那节车厢上?”
“…对。”
几个人走到车尾,尧曳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火车头后面居然还拖了节车厢。
那是一节简陋的露天车厢,之前应该是用来运货的,宽敞的方形箱里搁着所有人的大件小箱,他们的那两辆三轮车也搁在上面,用绳子固定捆好。
张晓看了一眼,指着军绿色的大背包说:“在那个包里。”
顺着窗户,蒸汽从露天车厢的头顶上匆匆飘过,低头看,两节车厢间隔约一米远的距离,以粗铁链接拴紧。
轮胎在铁路上生气勃勃地滚着,轴间响着有节奏地机械声。
刘馆长说:“要不停车去拿一下?”
小罗说:“这车一停一开,太费劲。”他望望窗外,道,“我跳过去拿吧。”
刘馆长皱眉:“别,安全为主,地图什么都是次要的。”
小罗道:“没事,这么近,一迈就过去了。”他挽起袖口,“这么远的两倍我也能跳过去。”
张晓提醒他说:“火车在开着,和平地不一样,有阻力。”
小罗挽好另只袖口,一笑:“放心吧。”
说完他轻松踩上窗台。
刘馆长满脸担忧:“真能行啊?”
小罗转头道:“没问题,你们还有什么别的要拿的?”
刘馆长摇摇头。
小罗转回脸去,慢慢把身体和脑袋移出窗外,在风中眯起眼睛,感受了一下距离,然后松手一跃,一下子跳到了对面车厢上。
他在对面车厢站稳,然后转手挥挥手。
刘馆长松了口气,拖着胖胖的身体,无不羡慕道:“嗨,还真行啊。”
小罗逆着风在车厢上缓慢向后走,走到军绿色大包面前,打开拉链,一眼就看到了地图册。他把地图在兜里插好,拉好包,又慢慢往回走。
往回跳的时候,终点是一个方形窗口,落脚点只是细窄的窗框,可以扶得地方也没有那么多。
小罗大步往回一跃,伸手抓在窗户侧面的铁架上。谁想那铁架已经松了,一抓就掉了下来,尖锐地划过胳膊,卷进铁轨里。
金属刺耳的磨损声令小罗一慌,赶紧伸手去够窗框,但距离不够,他身子前歪去。
张晓从窗里伸手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