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之后,几人准备离开。“那个……虞公子。”思夫人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叫住了虞长乐,“小灰他,说要带个口信给你。”
口信?
思夫人皱了下眉,神色有些复杂,好像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她很不安。她道:“他说,他在虞公子身上看到了不好的东西,虞公子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用‘别的力量’。”
刚刚还放松的离别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谶鸦的推知,没有人会不放在心上。
敖宴皱眉,道:“他原话是什么?”
“这就是原话。”思夫人摇头,“他就是这么说的,我是直接转述。”
这话说的很隐晦,应是顾忌到外人。但虞长乐几人却都隐约明白了灰孩儿的意思:“别的力量”,指的是虞长乐身上那一半的妖力。
那句“害人害己、不得好死”又划过脑海,虞长乐点头,道:“你告诉他,我知道了。”
和盛远如一家告别后,几人便要坐马车回映鹭书院了。
“小鱼哥……”沈明华有些担心地开口。
虞长乐故作轻松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想它干嘛?再说,我还有宴宴呢,是不是?”
那块护身符虞长乐还一直好好地挂在脖子上,敖宴凝望了他一会儿,道:“你不会有事的。”
“都是命,受着就行了。”阿蓝道,“思虑过多,除了烦恼又有何用?”
车内的气氛并没有松快多少,虞长乐转了下乾坤戒,道:“我们现在该烦心的是正事。”
他从乾坤戒中一支银灿灿的鹿角,敖宴和沈明华的视线也都落在了那鹿角上。而阿蓝对此并无兴趣,开始打盹儿了。
夫诸死后,其余身体部分全部消失,独独留下了这只角。而这鹿角的根部,刻着一朵刺花。
是的,这才是现在真正横在虞长乐等人面前的事。
“我们已经是第四次看到这个图案了。”虞长乐把鹿角和贴匣子、剑柄放到一起,“你们有没有什么看法?”
沈明华道:“嗯……每个事件里都有一只大妖?”
“点汀秘境里没有。”虞长乐提醒他。
“噢噢,那次我不在嘛。”沈明华道,“敖兄你怎么看?”
敖宴道:“前三次都是被动,这次是主动。”
虞长乐吐了口气,道:“对,说到重点了。”
第一次的双舟事件、映鹭书院的点汀秘境、琅琊沈氏的火泽秘境,他们遇上完全都是凑巧。而这一次,他们是被那纸人将主动引来的,从而遇到了夫诸,看到它鹿角上的刺花。
“我们来理一理,我们目前有的线索。”虞长乐拿出一张纸来,咬着笔杆沉思,边沉思边写,“在芥子城时,伊兰舟说过,留下这贴匣子的人是个跛脚瞎眼的道人。”
他在纸上写下“道士甲”。
“那么留在点汀秘境里的,和火泽秘境深处的刺花图案的人,是否也是他?”虞长乐继续往下推。
沈明华问:“哈?除了他还会有别人吗?”
敖宴想了一会儿,道:“是两个人。”
“我也是这样想的。”虞长乐胳膊肘轻撞了下敖宴,笑道,“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同一个人,现在想想,是两个人更为合理。”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沈明华疑惑。他也不是很笨,照这个方向想了下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动机不一样?”
留下怪蛇铁匣子的道士甲,明显是想让这个铁匣子被人发现。他和锻造这个铁匣子、刻下刺花的人,应当不是同一个。
虞长乐在纸上写下“锻造者乙”。
锻造者乙,才是改造了怪蛇将其封印、闯入点汀秘境寻找白鹭先生的禁术手札、囚禁毕方鸟于火泽中、放出夫诸的人。
若说之前还只有三分把握,这次夫诸事件就让虞长乐有了八分把握,两方的目的完全不同。纸人将把他们引到并州,让他们知道并解决这次水患,发现了夫诸和刺花印记。这与当年留下怪蛇铁匣的目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