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者的风向最不靠谱,连最后的结果都大胆下猜了。这一下,许多妖怪都看到了虞夏,争相围观起来。而虞夏第一个对上的虎妖,已成了踏脚石。
台下,红衣轻笑了一声,公鸡妖兴奋地拍他肩膀:“你弟弟好厉害呀!!”
“我知道。”他不耐烦道。早在刚刚虞夏和他争锋相对的时候,红衣就知道他的手劲儿了。
擂台上,虞夏一路往上,愈战愈勇,围观者也越来越多。主要是这么好看,还这么能打,着实是一股清流。
最激烈的一次,桌面都碎成了蛛网。但最后虞夏却是止步前十,一跳一跳地下来了。尽管如此,他也得到了撼天动地的鼓劲声。
“不打了?”红衣道。
虞夏点点头,拎着一块签子在红衣身边坐下,念道:“上面说能带家属……嗯,红衣,你去不去?”
红衣不置可否,虞夏就当他同意了。
虞夏道:“我饿了,而且脚扭了不太使得上力。要不然还能赢几场。”
公鸡妖“噗”地一口把茶水喷了出来。
“前十不就好了吗?”虞夏不在意,转而认真道,“不过,我也确实赢不了第一。”
意思就是,第一当不了,第二第三还是可以的。
“哎我真是服了……”公鸡妖大概是觉得伤耳朵,踱着步走了,“你们兄友弟恭去吧。没意思,没意思。”
虞夏靠在红衣身上,哈哈道:“是啊,红衣哥哥!”
红衣身形一僵,却也没推开他。虞夏问:“待会儿我们去哪?”他已经很自然地把二人划分为“我们”了。
金擂旁隔了一段距离是一条清澈的河。
与擂台这边的喧嚣不同,河面这边十分寂静。夜色下,有无数发光的灯盏在水中流淌,随波荡漾,水面有粼粼波光,水边泊着船。
红衣道:“这边太吵了,去那边坐着。”
虞夏微妙地觉察到,红衣的态度似乎软化了一些,不那么硬邦邦了。他笑眯眯地道:“行啊!我的好哥哥。”
船很小,没有蓬顶,十分简陋。红衣没要划船翁,只二人坐了上去。
这样粗陋的船,船头却放着一盏十分精美的引路灯,宛若水上明月,在水面洒下漂亮的金光。
虞夏躺在船上,眼中倒映着朗朗明月,不觉慢慢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虞夏醒来时,以为红衣会走。
永夜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妖月与萤火仿佛都没有分毫变化。虞夏转过头,面具却磕到了什么东西:红衣的鬼面具。
红衣居然也睡着了。二人头对头,就这么睡了过去。也许是山海宴本身就让人放松,二人不需要担心会受到攻击。
“醒醒啦。我们睡了多久了?”虞夏推红衣,后者第一反应去抓他的手腕,待反应过来又松开。
红衣坐起来,扶正面具,道:“两个半时辰。现在是第二日了。”
“天还没亮。”红衣人咒骂了一句。他已经醒了,却还是抱手半歪着。
“噗。”虞夏笑出声。这完全就是强词夺理了,永夜里怎么会天亮?虽然看不到他的脸,虞夏却能想象一个少年皱着眉,一脸困倦与烦躁的样子——和自己想赖床的时候一模一样。
虞夏勾了勾嘴角,见船上还有划船翁的一根钓竿,便抓过来,道:“清早,就该钓鱼。”
这是师祖怀璞老人常说的话,可惜虞夏根本不听。对他来说,清早就是要在山里狂奔一圈才过瘾。
但现在有个少年在他身边,他居然也觉得钓鱼可能并不是那么无聊。
红衣含混地应了一声,头开始一点一点。虞夏钓着鱼,感觉背上一重,红衣居然靠着自己又睡了过去。
夜色下,看不清水面。山海宴里不知是什么构造,两岸地势愈来愈高,最后船竟驶入了一线天中。峭壁中夹着一叶小舟,逆流而上。
水流并不湍急,水声平缓。虞夏觉得有趣,一面还不忘钓鱼。鱼线摇摇晃晃,居然还有几个鱼妖咬了钩上来,和虞夏讨价还价,声音尖锐刺耳:“我们给你煮一锅汤,煮完了放我们回去。可滋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