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烦躁闷痛感不减,容羡被磨得浑身难受。忍不住,他将手撑到阿善颊边,俯身一点点凑近了她。
很是微弱的呼吸,但至少还是温还是有的。在感受到阿善的呼吸后,容羡眉宇间的郁气才稍稍消散,他一眨不眨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睫毛随着阿善的眼睫轻颤,身体越俯越低与阿善的额头相抵。
“善善。”容羡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轻轻喊着她,嗓音中是他察觉不到的温柔小心。
他迟迟没有得到阿善的回应,曾经总爱无辜对着他撒娇的姑娘变得又乖又虚弱。并没有等到阿善睁开眼睛,于是容羡随着本心凑近,轻轻啄了下她的唇瓣,做完这一切后,他收拢手臂半抱住了阿善,似乎只有与她这样近距离贴近,他才能抚平心口的闷痛感。
不管他此时的异样是否和独情蛊有关,容羡都决定放纵自己。 ……
阿善再一次醒来是被疼醒的。
手臂三寸红痣的位置就像插入了一根根细针, 阿善明明没有碰到那处, 但红痣中就自动流出了血水, 顺着她的胳膊蜿蜒而下。
剧痛持续的久了就让阿善的整条胳膊都麻木了,她吃力坐起来时整个人都懵懵的, 下意识去擦那些留下来的血水, 她用自己的袖子捂住红痣, 试图让它减轻一些疼痛。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雨后晴天大亮,明媚的阳光洒入房中驱走了寒气。明明这天气也不算热,但阿善醒后硬是疼出来一身汗, 心窝内就像有什么东西被迫分离, 她干呕了一声趴伏在榻边,很快又呕出一口血。
“噗——”不同于初醒的呕血不止, 这次阿善吐出来的血也更浓稠更暗红, 其中好似包裹血块一样的东西,也好像还有些黑乎乎的异物, 不过不等她细看,她就察觉自己身体好似有了什么变化。
吐完那口血后, 阿善感觉心窝的疼痛和郁结像是一下子都化开了, 似乎就连手臂上的红痣也不疼了。她缓了一会儿, 将按在胳膊上的手移开, 轻轻擦干净血迹后, 她的手忽然抖了下。
吱——
当妙灵端着煎好的药送进来时, 她发现本该好好躺在榻上休息的阿善不见了。
“姑娘?!”匆匆往里走了几步, 她发现阿善正跪在地上擦拭什么。
听到推门的声音,阿善手上的动作一慌,在听到妙灵的声音后她才微微放松。妙灵放下托盘走到阿善身边,想要把人从地上扶起来,“姑娘怎么跪到地上了,这是在擦什么?”
阿善跪在地上不动,她紧抓着手中的衣服按在那些污血之上,明明没什么力气,她却固执的不肯起身,“我、我把地弄脏了。”
“我必须要擦干净……”阿善的声音有些发颤,拿在手中擦污血的衣服也是她从未穿过的一件新衣,此时上面污血遍布揉成了一团,还有很多血都糊到了阿善的手指上。
哪怕是虚弱到眼前一阵阵发晕,阿善紧抓着衣服手中的动作也并未停过。她一下下擦的很仔细,妙灵看着一阵阵发酸,她试图将阿善从地上拉起来,“没关系的,姑娘你去榻上休息,妙灵可以帮你擦干净。”
“不行。”阿善反应有些激烈。
她执意要自己去擦那些污血,直到把地上所有的痕迹都消除,她才把衣裙干净的一面上翻,挡住那些脏污的地方。
“姑娘还想做什么?”总算是把阿善从地上扶起来了,见她左右张望着似乎寻找什么东西,不由开口问了一句。
阿善将脏衣抱在怀中,沉默了片刻,她才对妙灵道:“刚才你看到的事情不能对任何人讲。”
妙灵虽然不懂,但她还是很听话的点了点头,阿善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她躺靠在床榻上闭了闭眼睛,将紧抱在怀中的衣服交给妙灵道:“把它偷偷带出去丢掉,一定不要被任何人看到。”
“好,奴婢知道了。”妙灵应着将一旁的药端了过来,她是想让阿善喝完药再拿着衣服出去,但阿善不同意,一定要让她先把脏衣带出去。
没有办法,妙灵只能拿了其它衣服将脏衣包裹着带了出去,临走时她还不忘嘱咐:“姑娘一定别忘了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