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气了。”梁桢不再逗她,笑着退到屏风边上。
他越笑秦莞越生气, 抓起玉枕狠狠地朝他扔去。
梁桢完全可以躲开,他却没躲, 任由坚硬的玉枕砸在背上,完了还故作痛苦地闷哼一声:“大娘子,你这是谋杀亲夫!”
瞧见他疼得胡子一颤一颤,秦莞顿时舒坦了, 心满意足地躺到床上,脆生生地骂:“活该!”
此时的她依旧裹着梁桢的外裳,由于动作过大,宽大的袍子从肩头滑落,露出胭脂色的肚兜,还有那如天鹅般秀美的颈项。
梁桢露出一抹复杂的笑。
事成之后自己能舍得放她离开吗?眼睁睁看她改嫁,把这副风情展露在别的男人面前……
想想就暴躁。
当天晚上,梁桢做了一个纷乱的梦。
梦里有他,有秦莞,这次他没有克制自己,而是任由冲动湮灭理智,尽情地做着想做的事。他不断叫着秦莞的名字,也霸道地命令秦莞叫自己,像是在宣示主权,也像在寻找安全感。
现实中,秦莞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梁大将军”叫自己,本来没想搭理他。紧接着又听到好几句,而且声音不大对劲儿。
秦莞不放心,还是披上外衫,走到榻前,没好气地推了推榻上的人,“大半夜的,叫我干嘛?”
梁桢半梦半醒,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扯到怀里。
秦莞惊呼一声,又连忙闭上嘴——值夜的婆子就守在外面,如果动静太大,把她们招来,看到眼下的情景,事情就闹大了。
她想喊却不敢喊,只能拼命挣扎。
梁桢像是被梦魇住了,仍旧没彻底醒过来,不过,这不妨碍他将怀里的人紧紧拢在身下,各种欺负。
他唯一能确认的是,怀里的不是别人,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个。
细碎的吻如雨点般落在脸颊上,鼻翼间满是男人强悍的气息,秦莞的心怦怦直跳,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圈得更紧。
掌心抵住的胸膛像是铜墙铁壁一般,手臂、肩背、双腿,无处不坚硬,无处不充满力量,任是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她生平第一次体会到男人与女子的区别。
挣动间反倒方便了梁桢的动作。秦莞被他折腾得手脚酸软,脑子也乱成一团。她急促地呼吸着,拼命保持着清醒,一口咬在他肩上。
梁桢醒了。
他甩了甩脑袋,睁开泛红的眼睛。看到怀里的秦莞,他明显怔了一下,似乎比秦莞还意外。
秦莞湿着眼眶,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静谧的卧房中,彼时的火热尚未完全褪去,这声巴掌更显得异常响亮。
“抱歉。”梁桢闭了闭眼,嗓音略显沙哑。
“放开我。”秦莞冷着声音,显然是动了气。
梁桢没放开她,而是抓紧时间解释:“晚饭时同僚在万花楼设宴,想来是那酒水里加了料……”
秦莞一怔,两世为人,她也曾偷偷看过那些花前月下的闲书,自然知道“加了料”代表什么。她没想到还有这茬儿。记起方才“梁大将军”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是因为药物的话……
秦莞突然觉得更气了。
说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倘若“梁大将军”是出于真心,她充其量不过是尴尬和害羞,而不会生气;然而,现在他告诉她是喝了加料的酒……
看到小娘子突然变差的脸色,梁桢紧了紧手臂,低声笑道:“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我家这个艳冠京华的大娘子,你叫我怎么忍得住?”
秦莞一听,刚刚生出来的小愤懑顿时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羞恼,“满口胡言!什么‘艳冠京华’,拿我跟万花楼的头牌相提并论吗?”
“吃醋了?”梁桢拍拍她的肩,微哑的声音透出几许暖意,“我有点后悔了,当初不该跟你谈这场交易,就该让官家赐婚,让你正正经经地嫁给我。”
——秦莞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说的“我”是他自己,而不是梁大将军。